首页 > 历史军事 > 扶金枝 > 第19章 公主信我么?

第19章 公主信我么?(2/2)

目录

太后陵在城郊的万安山,青石板路蜿蜒而上,两旁的松柏在风里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姜缪捧着祭品跟在队伍末尾,望着前面宋墨挺拔的背影,忽然想起成婚那日他掀开盖头时说的话:“从今往后,有我在,无人再能伤你。”

那时她只当是场面上的客套,直到昨夜整理他书房,在《南华杂谈》的夹层里发现一叠南楚信纸——那些字迹与她收到的竹纹密信如出一辙,末尾都画着小小的竹节。

“到地方了。”宋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姜缪猛地回神,发现已站在陵寝前的广场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姜迟穿着明黄色的祭服,正对着陵门行三跪九叩之礼。他的背影在香火缭绕中显得格外高大,可在姜缪眼里,却比南楚囚室的墙壁还要肮脏。

祭奠仪式冗长而乏味,姜缪跪在宋墨身侧,膝盖硌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疼得几乎失去知觉。她望着陵前燃烧的纸钱,忽然想起母亲当年被押上囚车时的样子。那时满城百姓围在路边,指指点点,没人记得长公主曾为他们挡过蛮族的箭雨,只骂她是“祸国妖姬”,甚至有人朝囚车扔烂菜叶。

“我有本要奏。”姜缪忽然站起身,声音在寂静的广场上格外清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姜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宋墨的手掌在袖中悄然攥紧。

“放肆!”礼部尚书厉声呵斥,“祭奠大典,岂容公主喧哗!”

姜缪不理会他,目光直直地看向姜迟:“我想求陛下彻查十六年前母亲入楚真相,还长公主一个清白。”

广场上一片死寂,风吹过松柏,发出哗哗的声响。姜迟握着玉圭的手微微颤抖,随即冷笑:“长公主为国和亲,青史留名,你还想查什么?”

“青史在哪里?”姜缪往前走了一步,声音里带着泣血般的悲愤,“宗人府的卷宗被人篡改,当年的证人要么死要么失踪,这就是陛下说的青史?”

“拿下!”姜迟猛地拂袖,侍卫立刻上前要抓她。宋墨忽然挡在她身前,玄色官袍在风中展开:“陛下,今日是太后忌日,念安公主悲痛疯癫,情难自已,还请陛下恕罪。”

姜迟的目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逡巡,最终冷哼一声:“看在太后和军侯的面子上,饶你这一次。”

祭奠仪式草草结束,姜缪被宋墨扶到陵寝旁的偏殿。她望着窗外飘落的纸钱,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

“在想什么?”宋墨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食盒。他将食盒放在桌上,里面是几样精致的点心,都是她在南楚时念叨过的江南风味。

“没什么。”姜缪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道被书页划破的伤口已经结痂,“宗人府的卷宗,是不是你取走了?”

宋墨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轻笑:“你觉得是我?”

姜缪抬头撞进他的眼眸,那里面深不见底,却藏着她熟悉的温柔。“我不知道。”她低声说,“但我在你书房看到了那些信。”

正僵持着,十五撞开书房门,手里举着封密信,脸色发白:“主子…”

宋墨接过信的手微微颤抖,展开信纸的瞬间,指节泛白。姜缪瞥见信上有个潦草的墨团,像是被血晕染过。

“怎么了?”她追问,声音里带着不祥的预感。

宋墨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炭盆。火星舔舐着纸角,映得他侧脸忽明忽暗:“没什么,误传的消息。”

姜缪看着他耳尖渗出的细汗此刻却没来由地心慌——他昨夜,当真只是在书房处理公务?

“我累了。”她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宋墨伸手想扶,却被她避开。帕子从指尖滑落,露出结痂的伤口,在晨光里泛着红。

回到卧房,姜缪立刻从枕下摸出那卷残页。她用指甲刮开,竟露出

入夜后,姜缪借着月色溜出后角门。刚转过巷口,手腕就被人攥住。宋墨的身影从槐树后显出来,玄色披风上沾着夜露,眼底的红血丝像未干的血迹。

“你要去哪?”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

“去江南。”姜缪挣开他的手,匕首出鞘的寒光映在两人之间,“我不相信你了,宋墨。”

宋墨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这把匕首刺中。他望着她握刀的手,虎口处的疤痕在月光下格外清晰:“你以为,没有我的令牌,你能出得了城门?”

“那你就拦着我。”姜缪的刀刃抵上他的胸膛,距离近得能看见他睫毛上的夜露,“就像当年,你看着我被送去南楚一样。”

这句话像淬毒的针,刺得宋墨猛地后退。他的手按在胸口,那里还藏着当年长公主托他转交的信物——一枚刻着“安”字的竹牌,是姜缪出生时,长公主亲手刻的。

“当年……”他的声音艰涩,“我有苦衷。”

“你的苦衷,就是看着我在南楚被灌药、被鞭打?”姜缪的刀刃微微颤抖,“就是看着赖嬷嬷被人抓走,还要骗我说没事?”

宋墨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