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宋墨实在可恶(2/2)
宋墨轻轻睁开自己的眼睛,把那个在花灯下许的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深埋在心底,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姜缪,才一转头,便对上了一双晶亮又纯稚的双眸。
姜缪看到他看过来,脸上浮现出一抹薄红,但是也没有被抓包后的尴尬,而是笑了起来:“你许了什么愿望?”
宋墨有些迷失在她的笑容里,缓了半响后才开口道:“愿望说出来,便不灵了。”
顿了顿,又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姜缪偏头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个理,愿望要是说出来,便不灵了。
两个人肩并肩一边散步一边往马车处走,一路上还买了不少的小食,姜缪打算带回去和赖嬷嬷一起玩,。
她买一样,宋墨便提一样,到最后到达马车旁的时候,宋墨的素舆上已经堆的满满当当的了。
姜缪很是开心,她觉得今天以后,和宋墨的关系便又迈进一步了,说不定再过不了多久,便能再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然后劝说他不要那么暴戾,暴戾也可以,不要攻打赵国就好。
把东西都交给跟出来的小厮整理好,姜缪便准备上马车,不曾想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公主。”十五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子,隐约间能够闻到核桃酥的味道。
姜缪知道,这是京都最有名的点心铺子做出来的核桃酥,也是她最喜欢吃的点心之一,但是每每去买的话都要排很久的队,她又不想凭借着身份插队,所以久而久之,便只是久久吃一次了,而现在,宋墨把她爱的东西提到了她跟前来。
“我听赖嬷嬷说,你很喜欢吃的核桃酥,所以就让十五去给你买了来。”
姜缪心情很好的坐在马车上,笑得弯了眼睛,正准备和宋墨分享一下喜悦之情,却突然发现自己手腕上的红绳怎么飘飘荡荡的。
她顺着红绳牵过去,去发现宋墨那一头,已经断了。
姜缪一时间便有些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后,才小声开口:“你怎么?把红绳解开了?”
宋墨闭着眼睛,闻言也没有睁开,只是淡淡的开口:“我们要回府了,不会走散。”
要回府了,所以不能再用红绳绑在一起,因为已经在马车上了,所以不会走散,所以也不用再用红绳绑住了。
宋墨言简意赅的两个理由,真有道理。
但是姜缪却开心不起来了,反而觉得有些闷闷的,心里有些难受,想要再度开口说什么,但是看着宋墨闭起来的眼睛和冷淡的神色,顿时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在她看来,宋墨的心才是海底针!
明明刚才还是一副笑模样,怎么转眼间就变成有人欠他万两黄金了一样!
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红绳,半响后,也抬手把红绳解开了。
只是到底舍不得扔,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把红绳饶了饶,然后便放进自己的袖口里了。
宋墨闭着眼睛,心里也很是烦闷
姜缪紧咬着下唇,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她在心里想,她也不需要宋墨道歉,她只需要宋墨和她说一句软话,比如‘快点走吧,我送你回府’。
这样一句软话就好,那她的心情就会重新好转起来,也不会和宋墨计较了。
但是没有,宋墨只是一直冷冷淡淡的看着她,就仿佛,她发的那一句脾气,真的是莫名其妙的在撒泼而已。
姜缪眼眶突然就红了,眼里仿佛有无数的泪水将落未落。
她硬生生的忍着,看了宋墨好一会后,默默的转身坐上软轿离开了。
她想说她的好心都喂了狗,但却说不出来,因为她知道,那样的话,太伤人了。
宋墨在看到姜缪转身的一刹那,全身所有的力气都泄了下来,方才伪装出来的一切坚强和冷淡,在此时此刻都支离破碎。
他躲在大氅里,紧握成拳头的手松了开来,默默的看着软轿上姜缪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之后,才转身离开。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姜缪回到住处之后,一边往内走,一边忍不住喋喋不休,只是声音里头带着哭腔,细细观察,还会发现她的眼泪已经挂在睫毛上了。
赖嬷嬷跟在她身后,一脸的担忧,这公主不就带着那军侯出去了一个晚上吗?怎的回来就成了这幅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
姜缪在塌上坐下来,眼眶更红了一些,赖嬷嬷看着心疼,忍不住便蹲在了她身边,轻声开口询问。
看到自己最为信任的赖嬷嬷,姜缪的眼泪扑朔扑朔的便落了下来:“赖嬷嬷,宋墨就是个阴晴不定的混蛋,我再也不要对他好了!”
姜缪扑倒在赖嬷嬷怀里,哭的惊天动地,仿佛要把这段时间一来所有的委屈全都哭出来一样。
赖嬷嬷伸手回抱住姜缪,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的在她背后拍打,给予安慰。
姜缪哭了许久,哭到忍不住打嗝,才被赖嬷嬷喂着喝了些茶水,然后哄着去泡了个热水澡。
姜缪坐在浴桶里,温热的水冲散了她身上的疲惫,也让她缓和了一下精神状态,浴桶里淡淡的花香味,也让她安心了一些。
她伸手捧了一把热水,然后覆盖在自己的脸上,紧紧的遮盖住自己的脸。
水汽氤氲着漫上桶沿,姜缪望着水面上漂浮的花瓣,指尖无意识地划着圈圈。
方才宋墨解红绳时的侧脸又浮现在眼前,那截断开的红绳还被她攥在袖中,粗糙的麻绳磨得掌心微微发烫。
她想起他选兔子面具时指尖的温度,想起他说
"不怕走散
"时低沉的嗓音,那些温柔明明真真切切,怎么转瞬间就冷成了冰。
"质子......小军侯......
"她喃喃自语,将脸埋进温热的水里。宋家只剩他一人撑着,三十二岁的年纪,肩上扛着的何止是家族,怕是还有她看不懂的枷锁。可再难,也不该把她的心意随手丢开。
她本想来着,毕竟是合作对宋墨好一些的。可这人的心就像块捂不热的石头,刀枪不入。
根本不稀罕!
浴桶里的水渐渐凉了,她捞起水面最后一片白梅,忽然想起放花灯时他闭眼的模样。那时她分明看见他睫毛上沾着的雪粒,像落了满身的星光。
"混蛋......
"她把花瓣按进水里,声音闷闷的,
"下次再对你好,我就是小狗。
可话刚说完,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撇。
袖中的红绳硌着皮肤,像道浅浅的印子,怎么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