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归去来兮（2/2）

“谢谢你……”

这第一声感谢，是对吴邪说的。感谢他这个异世的来客，揭穿了真相，为他洗刷了冤屈，让夺走他一切的人付出了代价。

然后，那虚影的目光中愧疚之色更浓，他继续说道，声音带着哽咽般的波动：

“以及……对不起。”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才把你拉过来……”

他承认了吴邪的到来并非偶然，而是他在绝望濒死之际，残存的意识和不甘，借助了系统扰动空间产生的缝隙，本能地寻求着帮助，将另一个世界的、更强大的“吴邪”的灵魂，拉入了这具身体。

“没想到……还带了另一个人……”

他的目光微微偏移，落在了吴邪身侧的张琪琳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却是庆幸。

“不过……幸亏有她……你才没有吃亏……”

他似乎能模糊地感知到张琪琳对吴邪的保护和重要性。这句庆幸，是发自内心的。

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凝聚成了那沉重到几乎无法承载的、反复的道歉：

“……真的……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吴家和……他们再次陷入那种……地步。”

“真的……对不起，还有……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到不同……的结局。”

“我消失后，很快你就会回去的……我……”

话语都没有说完，那本就微弱的虚影，如同风中残烛，开始剧烈地闪烁、变得稀薄，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这最后的告别，这血泪交织的感谢与道歉，如同最终的审判，狠狠砸在了王胖子、解雨臣和黑瞎子的心上！

“天真——！！”

王胖子再也抑制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朝着那即将消散的虚影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是我对不起你啊！是胖爷我混蛋！我不是人！你回来！你回来骂我打我啊！！”

解雨臣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他用力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身体微微颤抖着，所有的冷静和自持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黑瞎子仰起头，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那无尽的悔恨和酸楚都压下去，但通红的眼眶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激荡。

张起灵沉默地看着那消散的虚影，又看了看痛哭流涕的王胖子和无声流泪的解雨臣，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吴邪的背影上。

吴邪站在那里，看着原主那充满愧疚和歉意、最终彻底消散的虚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没有愤怒，也没有抱怨。他能感受到原主临死前的绝望和那最后一丝将他拉来的无奈。

他承受了原主的身体，也承接了他的因果。如今，因果已了。

“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

吴邪对着虚影消散的方向，轻声说道，仿佛是在安慰那个早已逝去的灵魂。

“安心走吧。这里的一切，都结束了。”

随着原主意识碎片的彻底消散，那气运回流的光点也渐渐稀薄，最终完全停止。

遗迹的震动也开始慢慢平复，虽然依旧破败不堪，但那种不祥的、被扭曲的感觉已经消失，只剩下岁月沉淀下来的古老与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