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苏清月的警告(2/2)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李狗蛋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猎鹰,捕捉到了一个致命的细节——苏清月下意识地抬起手,似乎想拢一下被巷风吹乱的鬓发。就在她青色衣袖滑落的瞬间,李狗蛋清晰地看到,在她纤细苍白的手腕内侧,靠近脉门的位置,赫然印着几点极其细微、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的青黑色淤痕!那淤痕绝非外伤,颜色诡异,边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毒藤缠绕般的粘稠感,深深嵌入皮肉之下,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阴寒气息!
这痕迹……与吴长老那枚“玉髓生肌丹”中隐藏的阴冷滞涩感,竟有几分相似!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李狗蛋的脑海!结合她赠药的行为、对丹堂的熟悉、此刻的警告、眼中的痛苦绝望,还有这手腕上诡异的淤痕……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师姐!”李狗蛋猛地踏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如同投石入水,瞬间打破了苏清月强行维持的冰冷伪装,“……你也试过药?”
轰!
这句话,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苏清月即将离去的背影上!
她如遭雷击,整个身体瞬间僵直!那单薄的肩膀猛地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拢发的动作定格在半空,纤细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她没有回头,但李狗蛋清晰地看到,她颈后裸露的一小片苍白肌肤上,瞬间泛起一片细密的疙瘩,那是极度恐惧和痛苦时最本能的生理反应!
巷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喧嚣和王铁柱粗重的呼吸声。二哈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凝固般的沉重压力,喉咙里的低吼变成了不安的呜咽。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苏清月猛地收回手,宽大的青色袖袍仓促地滑落,死死盖住了手腕,也遮住了那致命的淤痕。她没有回答,一个字也没有。只是那挺直的脊背,在那一刻似乎佝偻了一下,泄露出无尽的疲惫与不堪重负。随即,她如同受惊的夜鸟,身形化作一道更快的青影,带着一种近乎狼狈的仓惶,瞬间消失在堆积如山的废弃药渣堆后,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清冷药香,混合着巷子里的腐臭,在污浊的空气中缓缓飘散。
王铁柱张大了嘴,胖脸上满是茫然和震惊,看看苏清月消失的方向,又看看脸色阴沉如水的李狗蛋,结结巴巴地问:“狗……狗蛋哥,试……试药?啥意思?苏师姐她……”
李狗蛋没有回答柱子。他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苏清月消失的地方,指间的漆黑玉瓶几乎要嵌入掌心血肉。吴长老干瘦阴鸷的脸、骨座上那两点浑浊的精光、苏清月眼中深不见底的痛苦与绝望、手腕上那诡异的青黑淤痕……无数画面在他脑中疯狂交织、碰撞!
“老狗……”李狗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如同受伤野兽的低吼,蕴藏着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他终于彻底明白了苏清月赠药时眼中的复杂,明白了她警告时近乎崩溃的恐惧源自何处——那是同病相怜的绝望,是自身难保下挣扎着递出的一根稻草!
这丹堂的“仙缘”,根本就是一条通往人形药罐、最终化为“福地”毒泥的绝路!苏清月是过来人,是这条绝路上尚未彻底腐烂的“前辈”!
他缓缓低下头,摊开手掌。那枚漆黑的玉瓶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压痕,瓶身冰凉依旧,内里那磅礴生机下隐藏的阴冷蛛网般的粘滞感,此刻感知得更加清晰。
“柱子,”李狗蛋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收好这瓶东西。”他将玉瓶抛给王铁柱,眼神锐利如刀,“决赛之前,别让任何人碰它,包括你。”
王铁柱手忙脚乱地接住玉瓶,只觉得入手冰凉,仿佛握着一块寒冰,又像握着一条毒蛇,吓得他胖脸一哆嗦:“狗蛋哥,这……”
“走。”李狗蛋不再多言,转身大步走向杂役区的小屋,背影在废弃药渣堆投下的巨大阴影中显得格外挺拔而孤绝,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苏清月的警告和手腕上的淤痕,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他的心上。吴长老的“福地”是陷阱,是毒瘴囚笼,这已是铁一般的事实!
但决赛在即,他已无路可退。这“仙缘”,他必须“受”着!这“福地”,他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