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暗巷交易与借刀之谋（1/2）
符堂后巷，与前方雕梁画栋、符箓灵光流转的堂皇殿宇截然不同。这里狭窄、幽深，常年不见阳光，青石墙壁上爬满了湿滑的墨绿苔藓，散发着一股阴冷的霉味，混杂着远处飘来的淡淡朱砂和符纸的气味。几盏残破的石灯嵌在墙缝里，灯油早已干涸，只留下黑黢黢的灯碗。这里是宗门繁华背后的阴影，是一些不便在明面进行的交易或勾当的理想场所。此刻，巷子深处的阴影里，一个身影正蜷缩着，如同一块不起眼的破布。
李狗蛋——或者说，此刻应该称呼他为“李瘸子”。他的脸上涂抹着一层薄薄的、混合了锅底灰和某种草药汁液的泥膏，掩盖了原本的肤色，只露出一双浑浊、带着几分畏缩和市侩的眼睛。一身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粗布短褂，裤腿一长一短，脚上趿拉着一双露出脚趾的破草鞋。他的左腿似乎有残疾，走路时一瘸一拐，动作迟缓而笨拙。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油腻的灰布包裹着的长条状物体，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里面是什么。这副尊容，活脱脱一个在底层挣扎、偶尔能捡到点“好东西”的落魄散修。他的气息也被《混元功》刻意压制收敛，只剩下炼气三四层的微弱波动，混杂在巷子的阴冷气息中，毫不起眼。
他已经在这里蹲了小半个时辰。目光看似涣散地盯着对面墙壁上一块剥落的墙皮，实则耳朵如同最灵敏的雷达，捕捉着巷口传来的每一丝动静。他在等一个人——符堂执事之子，王腾的死对头，刘能。根据他在器堂废料场和黑市边缘偷听到的零碎信息，这位刘公子有个不大不小的癖好：喜欢在符堂后巷的一家极其隐蔽的小酒馆里，独自小酌几杯劣质的“火烧喉”，享受片刻远离符箓和长辈目光的“自由”。而今天，正是他固定光顾的日子。
终于，一阵略显轻浮、带着点酒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穿着符堂制式月白长衫，但衣襟微微敞开，头发也有些散乱的青年，摇摇晃晃地拐进了巷子。他的脸色微红，眼神带着几分酒后的迷离和惯常的倨傲，正是刘能。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随从，气息沉稳，赫然是炼气八层的修为，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周围。显然，即使是在这种放松的时刻，刘能也没完全放下戒备。
李狗蛋（李瘸子）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恢复了那种浑浊的畏缩。他故意发出一声轻微的咳嗽，然后像是被自己吓到一样，慌乱地将怀里的布包抱得更紧，身体还往阴影里缩了缩。这点动静，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刘能的脚步顿了顿，醉眼朦胧地朝声音来源瞥了过来。看到是一个缩在墙角、衣衫褴褛的瘸腿散修，他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轻蔑。“哪来的臭要饭的？滚远点！别挡了本公子的路！”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如同驱赶苍蝇。他身后的随从也上前一步，冰冷的目光锁定李狗蛋，一股淡淡的威压散发出来。
李狗蛋（李瘸子）浑身一哆嗦，脸上露出极度的恐惧，结结巴巴地道：“公…公子息怒！小的…小的不是要饭的！小的…小的有…有好东西！”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将怀里的灰布包裹微微掀开一角，露出里面那柄“刹那芳华剑”的剑柄末端。
就在那一角被掀开的瞬间！一抹极其绚丽、流转不定的五彩光芒，如同被困已久的精灵骤然获得自由，猛地从包裹缝隙中透射出来！那光芒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在剑柄末端的金属封层下缓缓流淌、旋转，形成了一个迷离的小型光晕！同时，镶嵌在上方的那块“焰纹石”碎片，虽然被布遮住了大半，但其内部的火焰纹路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骤然亮了起来，透过布的纤维，散发出炽热的、跃动的红、橙、黄三色光晕，将周围一小片阴影都染上了梦幻的色彩！更有几缕细微的、跳跃的光影，如同调皮的火苗，投射在对面布满苔藓的墙壁上，微微晃动着！
这突如其来的、在阴暗巷子里爆发的极致光影效果，如同一记无声的重锤，狠狠砸在了刘能醉意朦胧的感官上！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厌恶和轻蔑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强烈的惊艳和贪婪所取代！他的酒意似乎都被这光芒驱散了几分！“这…这是什么？”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他身后的随从也是眼神一凝，但更多的是警惕。他上前一步，挡在刘能身前半个身位，沉声道：“公子小心！来历不明之物，恐有诈！”
李狗蛋（李瘸子）似乎被随从的气势吓到，手一抖，差点把包裹掉在地上，连忙又把掀开的一角死死捂住，那绚烂的光芒瞬间被隔绝，巷子又恢复了昏暗。他缩着脖子，声音带着哭腔：“公…公子明鉴！小的…小的不敢有诈！这…这是小的祖上传下来的…传家宝啊！”
“传家宝？”刘能嗤笑一声，但眼神却依旧死死盯着那被捂住的包裹，仿佛能穿透灰布看到里面的光华。“就你这副尊容，能有什么像样的传家宝？打开！让本公子瞧瞧！”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是…”李狗蛋（李瘸子）颤颤巍巍地应着，小心翼翼地再次掀开包裹一角，这次掀得更大些。那流转的五彩光晕和炽热的三色火焰光晕再次透出，将他那张涂满泥膏的脸都映照得光怪陆离。他刻意将剑身上那些用彩色矿石粉末描绘的、如同古老符文般的蜿蜒纹路也露出了一小部分，在光影的映衬下，更显神秘莫测。
“嘶——”刘能倒吸一口凉气，眼中的贪婪几乎要化为实质。他虽然纨绔，但毕竟是符堂执事之子，眼力还是有一些的。这光影效果，这神秘的纹路，绝非凡品！尤其是那流转的五彩光晕，隐隐透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古老而玄奥的气息！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一个念头不可遏制地冒了出来：如果能在即将到来的宗门小比上，当着王腾那厮的面，亮出这把比他定制的“炫光剑”更炫、更拉风的神兵…那场面…想想就让人兴奋！
“公子！”随从再次沉声提醒，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李狗蛋和他手中的包裹。“此物灵力波动…有些古怪。光影虽盛，但内蕴之力…似乎并不稳定。”他的感知比刘能敏锐许多，隐约察觉到那华丽光影之下，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躁动的能量。这让他本能地感到不安。
李狗蛋（李瘸子）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更加惶恐的表情，连忙道：“这…这位仙师慧眼！小的…小的也不太懂…只听祖上说，这宝贝是从一处…一处塌陷的上古遗迹边缘捡到的…当时就这样了！光芒流转，神异非常！但…但里面的力量好像是被封印了…或者…或者是时间太久，有点…有点不稳？”他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将那一丝不稳定归咎于“上古遗迹”和“时间太久”，反而更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上古遗迹？”刘能的眼睛更亮了！他对随从的警告置若罔闻，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随从，凑近几步，几乎要贴到李狗蛋面前。“快！拿出来给本公子仔细瞧瞧！”
李狗蛋（李瘸子）犹豫了一下，似乎很不舍，但在刘能咄咄逼人的目光下，还是颤颤巍巍地将整个包裹递了过去，但手依旧死死抓着包裹的一角，没有完全松手。“公…公子您…您轻点…这宝贝娇贵着呢…”
刘能迫不及待地一把扯开包裹的灰布！刹那间，绚烂的光华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五彩光晕在剑柄末端流淌旋转，“焰纹石”碎片如同一颗跳动的微型太阳，散发出炽热的光与热！剑身上那些彩色的“古老符文”在光影映照下熠熠生辉，投射出迷离的光斑！整个阴暗的巷子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小型的彩色光弹，瞬间亮如白昼！刘能被这极致的“卖相”彻底震撼了，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连呼吸都忘了！他身后的随从也是瞳孔一缩，被这华丽的景象短暂地夺去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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