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琉璃盏碎惊密语,锦绣帐暖破机关(1/2)
穿越之侯府千金外传
暮春的风总带着点黏腻的暖意,拂过永宁侯府西跨院的紫藤花架时,竟把那紫莹莹的花瓣揉得落了满地。沈清沅刚把最后一笔簪花小楷落在《女诫》抄本上,指尖还沾着松烟墨的清苦,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略显慌乱的脚步声——不是丫鬟们惯常的轻手轻脚,倒像是有人踩着风火轮似的,连廊下的铜铃都被震得叮当作响。
“小姐!小姐!出事儿了!”
是贴身丫鬟挽月的声音,还没见人,先闻其声里的急惶。沈清沅放下狼毫,顺手用镇纸压住纸页,抬眼时恰见挽月掀着竹帘冲进来,发髻上的银流苏都歪了,手里还攥着块沾了茶渍的素色帕子,脸涨得通红。
“慌什么?”沈清沅指尖轻轻叩了叩桌沿,目光扫过她乱了的衣襟,“咱们侯府又不是第一次掉瓦片,难不成这次砸着哪路神仙了?”
这话逗得挽月噗嗤笑出了声,原本绷着的肩膀瞬间垮了半截,可想起正事儿又赶紧敛了笑意,凑到沈清沅身边压低声音:“不是掉瓦片!是前院客堂出事儿了——方才户部王大人家的公子来拜访侯爷,不知怎的竟把老夫人最宝贝的那只‘流云百福’琉璃盏给摔了!”
“哦?”沈清沅挑了挑眉,端起桌上的雨前龙井抿了一口。那“流云百福”琉璃盏她有印象,是去年西域进贡的珍品,通体澄澈如秋水,盏壁上用金箔描着细密的云纹,盏底藏着三枚小小的“福”字,老夫人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平日里只肯在初一十五拿出来供着,怎么今日竟摆去客堂了?
“老夫人现在怎么样?”沈清沅放下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划了个圈。她这位便宜祖母向来是“面子大过天”,琉璃盏摔了是小事,当着外男的面失了体面,才是要了她的老命。
果不其然,挽月苦着脸摇头:“老夫人气得手都抖了,指着王公子的鼻子数落了好半晌,连侯爷都插不上话。方才管家来问,要不要请小姐过去劝劝,说您最会哄老夫人开心。”
沈清沅站起身,理了理月白色的襦裙下摆,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劝是该去劝的,不过倒也不用急。咱们先去‘听风轩’绕一圈,我昨儿让小厨房炖的冰糖雪梨羹该好了,老夫人素来爱喝这个,带着去才好说话。”
挽月眨了眨眼,忽然反应过来:“小姐是想……绕路听听客堂的动静?”
“聪明。”沈清沅捏了捏她的脸颊,“王公子素来稳重,怎么会平白无故摔了琉璃盏?这里头指不定有什么门道呢。咱们悄悄去,别让人看见。”
主仆二人轻手轻脚地往后院走,路过连接前院的抄手游廊时,果然听见客堂里传来老夫人拔高的声音,夹杂着侯爷略显无奈的劝说,还有一个年轻男子的赔罪声,听着倒是诚恳,可沈清沅总觉得那声音里藏着点别的东西——不是慌乱,倒像是一种刻意的“恰到好处”。
“……实在对不住老夫人,晚辈一时失手,还请老夫人恕罪。这琉璃盏的价值,晚辈定当加倍赔偿,绝不让侯府吃亏。”是王公子的声音,温润有礼,可落在沈清沅耳里,却让她想起了前几日在街市上看见的戏子——唱腔字正腔圆,可眼神里的算计藏都藏不住。
老夫人显然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加倍赔偿?你知道这盏子是多少银子能买来的吗?这是圣上赏的!是体面!你赔得起吗?”
“母亲,”侯爷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几分安抚,“王公子也是无心之失,再说王大人与我素来交好,今日之事不必如此较真。回头我让人去内务府问问,看能不能再寻一只相似的,此事也就过去了。”
“过去?”老夫人拔高了声音,“侯爷你就是太好说话了!这要是传出去,人家还以为咱们永宁侯府好欺负,连个琉璃盏都护不住!”
沈清沅站在游廊的拐角处,听着里面的争执,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的暗纹。内务府?她记得前几日大哥沈清彦回来时提过一嘴,说内务府最近正在清查贡品账目,尤其是去年西域进贡的那批琉璃器,好像少了一只,正闹得沸沸扬扬。老夫人这时候把“流云百福”拿出来,难不成是故意的?
正想着,忽然听见客堂里传来“哐当”一声轻响,像是有人碰倒了什么东西,紧接着是王公子的一声低呼,然后是侯爷的问话:“怎么了?”
“没、没什么,”王公子的声音带着点慌乱,“晚辈不小心碰倒了茶杯,失礼了。”
沈清沅心里一动,拉着挽月悄悄往后退了几步,绕到听风轩的角门处。小厨房的张嬷嬷早已把冰糖雪梨羹盛在了白瓷碗里,还细心地用银碗盖盖着,见沈清沅来了,赶紧迎上来:“小姐,您可来了,这羹刚炖好,还热着呢。”
“嬷嬷费心了。”沈清沅接过食盒,指尖触到温热的碗壁,心里有了个主意,“嬷嬷,你去前院客堂一趟,就说我炖了雪梨羹给老夫人解气,让丫鬟们先把羹端过去,我随后就到。”
张嬷嬷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笑着点头:“哎,老奴这就去。”
看着张嬷嬷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挽月凑过来小声问:“小姐,您这是想让张嬷嬷去探探情况?”
“不止。”沈清沅掂了掂食盒,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我要让那位王公子,自己把尾巴露出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前院传来消息,说老夫人喝了雪梨羹,气消了不少,让沈清沅过去说话。沈清沅整理了一下衣襟,提着食盒慢悠悠地往前院走,刚到客堂门口,就看见王公子正站在门口,似乎是准备告辞,身边跟着一个小厮,手里提着个精致的木盒,想来是赔偿的东西。
“王公子留步。”沈清沅走上前,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声音温和,“方才听闻公子不慎摔了祖母的琉璃盏,想来也是无心之失,祖母素来宽和,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王公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沈清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赶紧回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多谢沈小姐体谅,只是晚辈毕竟有错在先,赔偿是应当的。”他说着,指了指身边的木盒,“这里面是家父珍藏的一串东珠,虽不及琉璃盏珍贵,却也是一点心意,还请沈小姐代为转交老夫人。”
沈清沅目光扫过那木盒,只见盒盖上雕着精致的缠枝莲纹,看着倒像是个老物件。她没有立刻接过来,而是笑着说:“公子有心了,只是这赔偿之事,还得听祖母和父亲的意思,我一个晚辈,不便做主。公子不如先进去坐坐,等祖母气彻底消了,再亲自与她说?”
王公子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可看着沈清沅温和的笑容,又不好拒绝,只好点头:“那就有劳沈小姐了。”
沈清沅提着食盒走在前面,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观察王公子。他走得很慢,脚步有些虚浮,似乎在刻意避开什么,而且右手一直揣在袖子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走到客堂门口时,沈清沅忽然“哎呀”一声,脚下微微一滑,手里的食盒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小姐小心!”挽月惊呼一声,赶紧伸手去扶。
王公子也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可就在他抬手的瞬间,沈清沅清楚地看见,他手腕上戴着一只黑色的玉镯,镯身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暗”字——那是江湖上“暗影楼”的标记!
沈清沅心里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借着王公子扶她的力道站稳,笑着说:“多谢王公子,方才差点摔了嬷嬷的心血。”
王公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露了破绽,赶紧收回手,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沈小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
进了客堂,老夫人正坐在太师椅上,脸色还有些不好看,见沈清沅来了,语气缓和了些:“沅儿来了,快坐。”
“祖母。”沈清沅走过去,挨着老夫人坐下,顺手把食盒放在桌上,“孙女儿炖了雪梨羹,祖母再喝一碗,败败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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