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琉璃盏碎惊暗线,巧舌辩倒黑心商(1/2)
穿越之侯府千金外传
暮春时节的京城总带着三分黏腻的暖意,风里裹着护城河畔新抽的柳丝气息,连空气都像是浸了蜜的杏仁酪,甜得人骨头都要酥几分。沈清辞坐在“凝香斋”二楼临窗的雅座里,指尖捏着半块刚出炉的玫瑰酥,目光却没落在楼下熙攘的街市上,反倒盯着桌案上那只冰裂纹的琉璃盏出神。
这盏是昨日礼部侍郎夫人送来的生辰贺礼,说是西域进贡的珍品,盏壁薄如蝉翼,盛上茶水便映出细碎的流光,好看得紧。可沈清辞总觉得这琉璃盏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寻常西域琉璃多是暖色调,这盏却是冷幽幽的青蓝色,且盏底刻着的缠枝纹里,竟藏着半个极小的“月”字,倒像是她前世在博物馆里见过的唐代秘色瓷款识,与这大启朝的工艺风格格格不入。
“小姐,您都盯着这盏看半个时辰了,再看下去,这琉璃盏都要被您看出洞来了。”贴身丫鬟挽月端着一碟新剥的荔枝过来,见自家小姐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方才掌柜来说,您要的那批新制的胭脂已经送到后院了,要不要现在去瞧瞧?”
沈清辞回过神,将手里的玫瑰酥塞进嘴里,甜香在舌尖化开,才驱散了几分心头的疑虑。她拿起琉璃盏,轻轻晃了晃里面的雨前龙井,笑道:“急什么,左右今日无事,先陪我看看楼下的热闹。”
话音刚落,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瓷器碎裂声,紧接着便是掌柜的惊呼:“哎哟!这位客官,您怎么把我们镇店的青花梅瓶给撞碎了?这可是前朝的古物,价值百两白银呢!”
沈清辞挑了挑眉,探头往楼下望去。只见柜台前围了一圈人,一个穿着青布长衫、面色窘迫的书生正被两个伙计拦着,地上散落着一地青花瓷碎片,墨色的梅枝图案碎成了好几截,看着确实可惜。那书生手里还攥着一本卷边的《论语》,额头上满是冷汗,急得声音都发颤:“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方才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才撞到柜台的!”
“谁推你了?”站在一旁的掌柜叉着腰,脸上堆着假笑,眼神却透着精明,“这店里这么多客人都看着呢,没人碰你啊。依我看,你就是想偷东西不成,故意摔了我们的宝贝,想赖账!”
周围的客人也跟着议论起来,有人说书生看着老实,不像会偷东西的;也有人说这年头读书人穷酸,说不定真是什么歪主意。那书生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反复念叨着“我没有”。
挽月看得义愤填膺,攥着帕子道:“小姐,这掌柜也太过分了,明明是有人推了那书生,他却反过来讹人!”
沈清辞没说话,目光扫过人群,落在角落里一个穿着灰布短打的汉子身上。那汉子低着头,手插在袖管里,看似在看地上的碎片,脚尖却悄悄朝着门口的方向挪,且他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上,有一道极浅的刀疤——方才她探头时,恰好瞥见这人在书生身后抬手推了一把,动作快得像阵风,若不是她眼神好,恐怕真要被蒙过去。
“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沈清辞放下琉璃盏,拿起桌上的折扇,慢悠悠地扇了两下,“你去把掌柜叫上来,就说我有话要问他。”
挽月应声下楼,不多时便领着掌柜上来了。那掌柜一见沈清辞,脸上的蛮横立刻换成了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道:“沈小姐,您怎么在这儿?方才楼下的事吵着您了吧?您放心,小的这就处理好,绝不让那些杂事扰了您的雅兴。”
沈清辞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淡淡道:“坐吧。我问你,楼下那只青花梅瓶,真是前朝的古物?”
掌柜愣了一下,随即拍着胸脯道:“那可不!这梅瓶是小的三年前从江南一个老藏家手里收来的,底款是‘宣德年制’,您要是懂行就知道,这可是真宝贝!那书生把它摔了,百两白银一分都不能少!”
“宣德年制?”沈清辞嗤笑一声,端起琉璃盏抿了口茶,“我怎么记得,宣德年间的青花梅瓶,瓶身的梅枝都是五瓣花,且釉色偏浓,不会像你这只一样,花瓣是六瓣,釉色还这么浅淡?再说了,宣德瓷的底款是楷书,字体刚劲有力,你那只梅瓶的底款,我方才在楼上瞧着,倒像是行书,这笔力软得跟面条似的,也敢说是前朝古物?”
掌柜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闪烁道:“沈小姐,您……您可能看错了,那底款确实是楷书,许是光线不好,您瞧走眼了。”
“哦?是吗?”沈清辞放下茶杯,声音冷了几分,“那不如我们现在就下去看看?正好楼下有这么多客人,让大家评评理,看看你这‘前朝古物’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说着,她便起身要下楼。掌柜见状,赶紧上前拦住她,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别别别,沈小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他压低声音,凑近沈清辞道,“实不相瞒,那梅瓶确实是仿品,不过也花了小的十两银子呢!那书生把它摔了,总得赔点钱吧?”
“赔多少钱,得看是谁的错。”沈清辞挑眉,目光扫过楼下那个灰布短打的汉子,“方才我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是你店里的人故意推了那书生一把,才让他撞到柜台摔了瓶子。你现在不仅不认错,还想讹诈他百两白银,这就是你凝香斋的规矩?”
掌柜的脸色彻底白了,他没想到沈清辞竟然看见了全过程,一时间语无伦次:“我……我没有……那不是我店里的人……”
“是不是你店里的人,问问就知道了。”沈清辞不等他说完,便朝楼下喊道,“挽月,把角落里那个灰布短打的汉子带上来。”
挽月立刻领着两个家丁过去,那汉子见势不妙,转身就要跑,却被家丁一把抓住,押了上来。掌柜的一见这汉子,眼神躲闪得更厉害了,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清辞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着桌案,目光落在汉子身上:“你是谁?为什么要推那书生?”
那汉子被押着,脸色煞白,支支吾吾道:“我……我不认识他,我就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
“不小心?”沈清辞冷笑一声,“方才你推人的时候,动作快得很,怎么现在倒成了不小心?我再问你,你袖口的刀疤是怎么来的?去年城西绸缎庄失窃,官府追查的盗贼里,就有一个手腕上有刀疤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这话一出,汉子的脸瞬间没了血色,膝盖一软就想跪下,却被家丁架住了。掌柜的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为了讹点钱,竟然招来了一个盗贼。
周围的客人也炸开了锅,纷纷指责掌柜和汉子,那书生更是又惊又喜,对着沈清辞连连作揖:“多谢小姐为我做主!多谢小姐!”
沈清辞摆了摆手,对掌柜道:“现在事情清楚了,是你店里的人故意推人,还想讹诈,你说该怎么处理?”
掌柜的连忙道:“是小的不对,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那书生的损失小的来赔,还有,小的这就把这个人交给官府,任凭处置!”说着,他就叫人把汉子捆起来,准备送去官府。
沈清辞点点头,又道:“还有,你这凝香斋卖仿品也就罢了,还想拿仿品当古物讹人,以后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做这种勾当,我就去告诉顺天府尹,让他来查查你这店里还有多少猫腻。”
掌柜的连忙点头哈腰,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还主动给那书生赔了五十两银子,算是补偿他受到的惊吓。那书生拿着银子,感激涕零地走了,周围的客人也纷纷称赞沈清辞聪明机智,一时间,沈清辞的名声又在京城的百姓里传开了。
等客人都散了,挽月才兴奋地说:“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几句话就把那黑心掌柜和盗贼给制服了,刚才您说那宣德瓷的特点,我都听呆了,您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沈清辞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琉璃盏,又看了一眼盏底的“月”字,道:“以前在书里看过一些关于古物的记载,没想到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不过,这盏……”
她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清辞,你在这里吗?”
沈清辞抬头一看,只见萧煜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青色锦袍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眼间与萧煜有几分相似,却多了几分青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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