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琉璃盏碎惊鸿影,锦绣堆里炸惊雷(1/2)
穿越之侯府千金外传·
暮春时节的永宁侯府,总像浸在蜜渍的花瓣里。檐角铜铃随风轻晃,叮咚声混着廊下海棠花的甜香,漫过雕梁画栋,缠上假山石畔新抽的绿藤。沈清辞正斜倚在水榭凉榻上,手里捏着本《齐民要术》,目光却没落在书页上,反倒飘向了不远处锦鲤翻涌的湖面。
“小姐,您这看了半个时辰,书页都没翻一页呢。”贴身丫鬟挽月端着一碟冰镇杏仁酪走来,搁在她手边的描金小几上,“莫不是在想昨日那桩趣事?”
沈清辞挑眉,指尖拈起一颗晶莹的杏仁酪送入口中,冰凉甜润的滋味漫开,才慢悠悠道:“你倒说说,我在想哪桩趣事?”
“自然是护国寺那出‘高僧算卦遇碰瓷’的戏码呀!”挽月笑得眉眼弯弯,“谁能想到,号称能断生死祸福的圆通大师,居然被个卖花女堵着要赔银簪,还说大师的木鱼敲掉了她的生计,最后还是您用半吊铜钱解了围,顺带拐了大师那盆据说能开花结果的铁皮石斛。”
提起这茬,沈清辞也忍不住笑出声。昨日陪母亲去护国寺上香,恰逢圆通大师在山门外摆摊算卦,架势摆得十足,说什么“卦金十两,不灵双倍奉还”。结果一个穿粗布衣裙的卖花女路过,被拥挤的人群推搡了一下,头上的银簪掉在地上断成两截,恰好滚到圆通大师的木鱼旁边。那卖花女也是个厉害角色,当即坐在地上抹眼泪,说这银簪是她重病的弟弟唯一的念想,大师若是不赔,她就一头撞死在这儿。
圆通大师平日里被人捧得高高在上,哪里见过这阵仗,脸涨得通红,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施主莫要胡来”,却半天拿不出主意。周围的香客们窃窃私语,有人说卖花女讹人,也有人说大师理该赔偿。沈清辞瞧着热闹,见那卖花女眼底藏着狡黠,便知道是故意为之,多半是这圆通大师平日里算卦准头一般,却收着高昂卦金,得罪了不少人。
她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架不住母亲在一旁面露不忍,便上前掏出半吊铜钱递给卖花女,笑道:“这位姐姐,这铜钱你拿着,重新打一根簪子便是。大师一心向佛,想必也不是故意的,今日之事,就当是结个善缘。”
卖花女见她衣着华贵,气质不凡,又出手阔绰,连忙起身道谢,拿着铜钱一溜烟跑了。圆通大师感念她解围之恩,硬是把自己养了三年的铁皮石斛送给了她,说这花“遇贵人则开,能聚福纳祥”。沈清辞瞧着那盆栽叶片肥厚,绿意盎然,想着放在屋里当个摆设也不错,便欣然收下了。
“那铁皮石斛倒是稀奇,”沈清辞摩挲着冰凉的石桌,“我瞧着它根茎粗壮,不像普通品种,说不定真能开花。”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丫鬟惊惶的呼喊:“小姐!不好了!前厅出事了!”
沈清辞坐直身子,只见丫鬟画屏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满是焦急:“小姐,户部侍郎家的公子带着人闯进来了,说……说您昨日在护国寺骗了圆通大师的宝贝,要您把铁皮石斛交出来!”
“哦?”沈清辞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嗤笑出声,“这户部侍郎家的公子,是叫李景明吧?我当是什么人物,原来是个护短的草包。”
这李景明是圆通大师的俗家弟子,平日里仗着师父的名声和父亲的官职,在京城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是常有的事。沈清辞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不长眼,敢跑到永宁侯府来撒野。
“小姐,那李景明带着十几个家丁,在大厅里摔杯子砸碗,说若是您不把铁皮石斛交出来,就要拆了咱们侯府的大门呢!”画屏急得直跺脚。
挽月也皱起眉头:“这李景明也太嚣张了,咱们侯府岂是他能撒野的地方?”
沈清辞缓缓起身,理了理身上的烟霞色罗裙,语气淡然却带着一丝冷意:“既然他这么想来找不痛快,那我便去会会他。正好,昨日得了那铁皮石斛,还没来得及好好‘招待’客人呢。”
她迈步朝着前厅走去,裙摆扫过青石小径,留下一串轻盈的脚步声。挽月和画屏连忙跟上,心里却有些担忧。李景明毕竟是户部侍郎的儿子,若是真闹僵了,怕是会影响侯府与户部的关系。
可沈清辞却毫不在意。她穿越到这侯府三年,从一个备受冷落的庶女,一路逆袭成侯府上下捧在手心的千金,靠的可不是忍气吞声。对付这种欺软怕硬的货色,就得用雷霆手段,让他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刚走到前厅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哐当”一声脆响,紧接着是李景明嚣张的叫喊:“永宁侯府的人都死绝了吗?赶紧把沈清辞叫出来!再不交铁皮石斛,我今日就砸了你们这破地方!”
沈清辞推门而入,只见大厅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瓷器碎片和翻倒的桌椅,几个侯府的家丁被李景明带来的人按在地上,脸上满是狼狈。李景明则翘着二郎腿坐在主位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玉佩,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
看到沈清辞进来,李景明眼前一亮,随即露出一副轻佻的模样:“哟,这不是沈小姐吗?果然是倾国倾城,难怪我师父愿意把宝贝送给你。”
沈清辞没理会他的调戏,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语气冰冷:“李公子好大的威风,竟敢在永宁侯府动手伤人,砸毁财物,莫非是觉得我侯府无人不成?”
“无人?”李景明嗤笑一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沈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我今日来,就是为了我师父的铁皮石斛。那可是我师父耗费三年心血养出来的仙草,能治百病,延年益寿,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拿着也没用,不如乖乖交出来,我还能饶过这些下人。”
“仙草?”沈清辞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声,“李公子怕是被你师父骗了吧?那不过是一盆普通的铁皮石斛,虽有一定的药用价值,但也算不上什么仙草。再说了,那是你师父自愿送给我的,怎么就成了我骗来的?”
“自愿?”李景明脸色一沉,“我师父慈悲为怀,定是被你花言巧语蒙骗了!沈清辞,你别给脸不要脸!今日你若是不交,我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清辞冷冷打断:“你就怎样?拆了我侯府的大门?还是杀了我侯府的人?李公子,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后果。永宁侯府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父亲虽是户部侍郎,但也管不到我侯府的事。若是真闹到陛下那里,你觉得是你父亲的面子大,还是我永宁侯府的功勋重?”
李景明脸色一白,显然是被沈清辞的话戳中了要害。他父亲虽然官至侍郎,但在永宁侯面前,还是差了好几个等级。永宁侯是开国功臣,深受陛下信任,若是真把事情闹大,吃亏的肯定是他。
可他又不想就这么算了,毕竟那铁皮石斛在他眼里是难得的宝贝,而且他已经在手下人面前夸下海口,若是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以后在京城里可就没脸见人了。
“沈小姐,你少吓唬我!”李景明强装镇定,“那铁皮石斛本就是我师父的东西,你必须还给我!否则,我就到处宣扬,说你沈清辞仗势欺人,骗取高僧宝物,看你以后还怎么在京城里立足!”
“宣扬?”沈清辞挑眉,“李公子尽管去说。昨日之事,护国寺山门外有那么多香客亲眼所见,是你师父自愿赠花,我出手解围,若是让大家知道你为了一盆花,跑到我侯府撒野伤人,不知道大家会怎么看你这个户部侍郎家的公子?”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再说了,我沈清辞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倒是李公子,平日里在京城里的所作所为,若是被陛下知道了,怕是你父亲的乌纱帽也保不住吧?”
李景明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带来的那些家丁也看出形势不对,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再嚣张。
沈清辞见状,心中冷笑,继续说道:“李公子,今日之事,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但你必须赔偿我侯府的损失,向被你打伤的下人道歉,然后带着你的人立刻离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你……”李景明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沈清辞说得出做得到,若是真的把她惹急了,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永宁侯沈毅走了进来。他刚从军营回来,听说有人在府里撒野,顿时勃然大怒。
“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我永宁侯府放肆?”沈毅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股威严。
看到沈毅,李景明吓得腿一软,连忙跪倒在地:“侯……侯爷饶命!小子一时糊涂,冲撞了侯府,还望侯爷恕罪!”
沈毅目光如炬,扫过地上的狼藉和被打伤的家丁,脸色愈发阴沉:“你就是户部侍郎的儿子李景明?胆子不小啊!竟敢带人闯入侯府,伤人毁物,你父亲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小子知错了!小子知错了!”李景明连连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侯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听信谣言,来侯府闹事。我愿意赔偿侯府的一切损失,向各位下人道歉,求侯爷饶了我这一次!”
沈毅冷哼一声,没再说话。沈清辞知道父亲是给户部侍郎留了面子,便上前说道:“父亲,李公子已经知错了,不如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沈毅看了女儿一眼,点了点头:“既然清辞为你求情,我便饶了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把他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让他记住今日的教训!另外,赔偿的银两若是少了一分,我定不饶他!”
“是!”家丁们立刻上前,架起李景明就往外走。李景明吓得魂飞魄散,嘴里不停地喊着“饶命”,但还是被拖了下去,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他杀猪般的惨叫声。
解决了李景明,沈毅看着女儿,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清辞,你做得很好。对付这种人,就是不能手软。”
“父亲过奖了,”沈清辞微微一笑,“女儿只是不想让这些人坏了咱们侯府的清净。”
正在这时,管家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函:“侯爷,小姐,宫里来人了,说是皇后娘娘请小姐明日进宫赴宴。”
“皇后娘娘请我进宫?”沈清辞有些诧异。她虽然是侯府千金,但平日里很少进宫,皇后娘娘突然请她赴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沈毅接过信函看了看,眉头微蹙:“明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邀请了京中各家的贵女公子。只是皇后娘娘特意点名请你,怕是另有深意。”
沈清辞心中也有些疑惑。她与皇后娘娘并无过多交集,皇后娘娘为何会特意邀请她?难道是因为昨日护国寺的事情?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父亲,不管是什么缘故,女儿明日按时进宫便是。”沈清辞语气平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女儿倒要看看,皇后娘娘究竟有何用意。”
沈毅点了点头:“也好。明日你多带几个家丁护卫,凡事小心谨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不必强撑,及时派人回来报信。”
“女儿知道了。”沈清辞应道。
第二天一早,沈清辞便起身梳妆打扮。挽月为她梳了一个流云髻,插上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步摇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流光溢彩。身上穿了一件石榴红撒花软缎长裙,裙摆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腰间系着一条翡翠玉佩,整个人显得明艳动人,又不失端庄大方。
“小姐,您今日真是太美了!”挽月看着镜中的沈清辞,忍不住赞叹道,“怕是宫里的公主娘娘都比不上您。”
沈清辞笑了笑,拿起一支眉笔,轻轻描了描眉毛:“别贫嘴了,咱们该出发了。”
乘坐着侯府的马车,沈清辞一路朝着皇宫驶去。马车行驶在宽阔的街道上,两侧是鳞次栉比的店铺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卖声、欢笑声不绝于耳,一派繁华景象。
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皇宫门口。沈清辞下了马车,在宫人的引导下,朝着皇后娘娘所在的长乐宫走去。
长乐宫布置得十分华丽,殿内悬挂着五颜六色的宫灯,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殿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周围已经坐了不少京中的贵女公子,一个个衣着光鲜,谈吐文雅。
看到沈清辞进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有好奇,有羡慕,也有嫉妒。沈清辞从容不迫地走到殿中,朝着坐在主位上的皇后娘娘行了一礼:“臣女沈清辞,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宫装,头戴凤冠,面容端庄秀丽,眼神温和:“沈小姐免礼,平身吧。早就听闻沈小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娘娘过奖了,臣女愧不敢当。”沈清辞谦逊地说道。
皇后娘娘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空位:“沈小姐,快请坐吧。”
沈清辞谢过皇后娘娘,走到空位上坐下。旁边坐着的是吏部尚书家的千金苏婉柔,苏婉柔平日里与沈清辞关系还算不错,见她坐下,便凑过来低声说道:“清辞,你可算来了。皇后娘娘今日特意点名让你进宫,怕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哦?”沈清辞挑眉,“婉柔姐姐可知是什么事情?”
苏婉柔摇了摇头:“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听说,今日的生辰宴上,陛下也会前来,而且还会宣布一件大事。”
沈清辞心中一动,陛下也会来?还要宣布一件大事?难道这件事与自己有关?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太监的高唱:“陛下驾到——”
众人连忙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行礼:“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穿着一身龙袍,精神矍铄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大臣。他摆了摆手:“众卿平身,免礼吧。”
“谢陛下。”众人纷纷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皇帝在皇后娘娘身边坐下,目光扫过殿内的众人,最后落在了沈清辞身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沈小姐,昨日护国寺之事,朕已经听说了。你不仅聪慧过人,还颇有侠义之心,真是难得。”
沈清辞心中一惊,没想到皇帝竟然也知道了昨日的事情。她连忙起身行礼:“陛下过奖了,臣女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皇帝笑了笑,“面对李景明那样的人,许多男子都未必有你这样的胆识和智慧。沈小姐,朕今日召你进宫,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商量。”
沈清辞心中更加疑惑,皇帝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自己商量?她恭敬地说道:“陛下请讲,臣女洗耳恭听。”
皇帝顿了顿,缓缓说道:“朕听闻,你医术高明,不仅治愈了太后的顽疾,还为不少百姓看病疗伤。如今边境战事吃紧,军中将士伤亡惨重,许多将士都因伤势过重而殒命。朕想请你前往边境,为军中将士疗伤,不知你是否愿意?”
前往边境?沈清辞愣住了。她虽然医术不错,但边境条件艰苦,而且战火纷飞,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皇帝怎么会突然让她去边境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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