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这药方,老子自己熬(2/2)
药香弥漫,如同某种古老的誓言,悄然扎根于这座城市的血脉深处。
而在无人察觉的地底,第二道信引符的光芒,正缓缓闪烁,仿佛回应着人间这一口不肯凉透的热汤。
三日后,晨光再度洒落巷口,药堂的铁锅依旧冒着袅袅热气,仿佛这三天从未冷却。
那青年缓缓睁眼,瞳孔由混沌转为清明。
他怔怔望着屋顶斑驳的梁木,忽然喉头一哽,眼泪无声滚落,划过鬓角,滴在粗糙的草席上。
他颤抖着坐起,从怀中摸出那枚铜牌——背面已被刻下几道深痕,字迹歪斜却坚定:
“守望者·陈七,父为守门火卒,死于元末乱战。”
屋内一片静默。
苏媚站在角落,红绸悄然垂下,像一条收锋的软剑。
她看着李云飞蹲下身,将一把乌木药勺轻轻塞进陈七手中。
“从今天起,你不是遗孤。”李云飞的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你是传火人。”
他指了指那口大锅,药汤仍在翻滚,金纹若隐若现:“这锅汤,你来搅。”
陈七指尖发抖,却用力握住药勺,仿佛握住了断裂数百年的命脉。
消息如风般传开。
第二日,一个穿校服的女孩出现在巷口,她说自己从小梦到一座石门,门前有青袍人执笛而立,嘴里哼的,正是那段《安魂调》。
她挽起袖子,臂上一道胎记,与药汤浮现的金纹完全重合。
第三日,一位快递员送来半块残碑,说是祖上传下的“疯话”——碑文写着“守门无名,唯火不熄”。
他话没说完,铜牌刚触手,便浑身剧震,经脉泛起微弱金光。
越来越多的人来了。
他们不求神力,不问长生,只说一句:“我梦见了……我也想熬那口汤。”
起初嗤之以鼻的苏媚,终于不再冷笑。
那一夜,她独自在药堂外站了许久。
月光下,她缓缓解下缠臂的红绸,十指翻飞,竟以魔教秘技“七情结”编成七枚同心结,一一悬于梁上。
每一结皆暗藏音丝,随风轻颤,若有杀意逼近,必引魔音穿魂。
“以后谁敢动这锅汤——”她冷眸扫过巷口阴影,“我让他七窍听魔音,三日不得安宁。”
李云飞听见了,没说话,只是在药簿上添了一行小字:“红绸护汤,胜过千军。”
深夜,万籁俱寂。
药堂只剩一盏油灯摇曳。
李云飞独坐案前,翻阅新编的《守门手札》。
纸页粗糙,却是无数“有缘人”口述、柳如烟整理、他亲笔誊写的传承。
扉页上,是他亲手写下的八字箴言:
“守门非殉,传火非劫。门由心守,汤由人熬。”
忽然——
锅中药液无风自沸!
热气冲腾间,汤面竟浮现出一行血字,扭曲如蛇,却字字诛心:
“第五门将启,守望者·林氏,困于剑心。”
李云飞瞳孔骤缩。
林诗音!
他猛地抬头,目光仿佛穿透时空,直刺北宋江湖的风雪剑冢。
她曾是华山清冷侠女,是他第一个用医针破其寒毒、用嘴皮子撬开冰心的女人。
她曾笑着骂他“浪子郎中”,却在他中毒昏迷时,一夜未眠守在床前。
可她从未共鸣过《安魂调》,从未显露天资……
“这信息……”柳如烟疾步冲入,脸色煞白,“不是我们唤醒的!是‘守门记忆’在主动求援!说明她的血脉早已被封印,却被某种力量强行镇压在剑心阵眼!”
苏媚一把抓起红绸,眼神凌厉如刀:“你还等什么?她可是第一个叫你‘浪子郎中’的人!你以为她忘了?我可记得你发烧说胡话,喊的全是她的名字!”
李云飞沉默片刻,低头看着手中青竹笛。
笛身微温,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召唤。
他轻轻抬手,将笛凑至唇边——
呜——
一声清越笛音划破长夜,穿城而过。
刹那间,城市各处,七盏灯火无端亮起。
一盏在高楼阳台,属于苏媚的旧居;
一盏在医院值班室,柳如烟正盯着监控;
一盏在地铁尽头,某位刚喝完药的协守者猛然抬头;
还有一盏……竟在遥远副本的风雪中,微微摇曳,似有女子执剑回眸。
七灯同明,如星呼应。
而在地底深处,第二道信引符的光芒,忽然剧烈跳动,仿佛有什么沉睡的巨门,正在缓缓松动。
终南山顶,柳如烟布下“音引渡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