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烫就对了,老子要它燎原(1/2)
巷子深处,血气未散。
李云飞靠在祠门边,嘴角还挂着辣条的红油,可下一瞬,喉头一甜,一口黑血猛地喷出,溅在青石板上,像一朵扭曲的墨梅。
他没吭声,只是抬手抹了把嘴,指尖沾着腥热,笑得却更野:“咳……这玩意儿还挺冲?老子还以为阎王那套冷冰冰的规矩能压得住我。”
可没人笑。
慕容雪几乎是扑过去的,听风铃贴上他心口。
她听不见声音——自幼失聪,靠的是肌肤感知气流、震动与命格波动。
此刻,她的手指颤抖如落叶,瞳孔剧烈收缩。
“契毒……在啃你的命根。”她嘴唇无声开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骨头缝里挤出来的,“你再撑,魂就碎了。”
李云飞低头看她,眼神晃了晃。
这个总站在雪夜里听风辨命的公主,此刻眼底竟泛起血丝,像是比他还痛。
他想伸手摸摸她的发,手却沉得抬不起来。
“碎就碎呗。”他咧嘴一笑,牙缝里还夹着辣椒皮,“老子又不是没烂过。小时候睡桥洞,冬天冻得尿都结冰碴子,不也活下来了?”
话音未落,胸口又是一阵绞痛。
青竹七叶在他心口微微震颤,原本温润流转的绿光,此刻边缘已染上一圈死灰般的黑线,如同被火燎过的纸页,正一点点卷曲、碳化。
共命契——那道将他与万千亡魂相连的印记,开始反噬宿主。
它本是守护之契,以己身为门,纳众生执念,换一线归途。
可若无人回应“记得”,若只有他在扛,那这份契约就会变成噬主的恶鬼。
而今,命断者未灭,守门人先濒死。
“你逞什么强!”苏媚突然怒吼,一掌劈向祠前石阶!
轰然巨响,整块青石炸裂成齑粉。
她抓起地上尚未燃尽的血烛余烬,狠狠撒向街心,双目赤红如魔女降世。
“你们不是想被记得?那就——自己喊!”
她俯身抄起一把灰,在街面赫然写下几个大字:王阿婆,七十八岁,卖糖糕三十年。
围观百姓惊退,唯有那卖糖糕的老妇呆立原地,满脸泪痕。
苏媚一脚踹翻糖摊,糯米香混着焦糖味四散飞扬。
她站在废墟中,环视众人,声音嘶哑却凌厉:“从今往后,谁吃糖糕,谁就得喊她一声‘阿婆’!不喊?老子掀你摊!谁忘了她名字,谁就别在这条街上吃饭!”
人群死寂。
然后,有个孩子怯生生开口:“阿……阿婆,来块糖糕。”
老妇浑身一抖,眼泪砸进油锅,滋啦作响。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响起。
有人低声唤,有人高喊,有人哽咽着重复那三个字——
“阿婆……”
苏媚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血顺着掌缘滴落。
她笑了,笑得妖冶又悲凉:“记住啊……被人叫一声名字,真的会活过来的。”
与此同时,城楼之上,林诗音独立寒风。
她摘下华山剑穗——那是父亲亲手系上的掌门信物,象征清规戒律、不染尘俗。
如今,她指尖划破掌心,以血为引,在空中缓缓写下三行符文:
死者有名。
生者传名。
小儿知祖。
愿碑图在她识海中轰然展开,与归心印共鸣。
刹那间,一股无形之力扩散全城,如春风拂过冻土。
街巷之间,孩童们忽然停下嬉闹,一个接一个抬起头,大声报出自己的名字和祖父的名字。
“我叫小豆子,我爷叫李大牛!”
“我叫春花,我爸叫赵铁柱!”
“我奶奶叫张桂兰,她做的腌萝卜最好吃!”
声音此起彼伏,稚嫩却坚定,像无数细小的火种落入干草堆。
愿力不再由一人承担,而是化作千万缕微光,织成一张“烟火碑阵”,悄然承接那些即将消散的执念。
林诗音望着脚下复苏的城池,轻声道:“守门,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命……是千千万万人的念。”
她转身欲下城楼,却见远处茶馆屋檐上,一道身影摇摇晃晃站起。
是李云飞。
他拖着伤体,一步一喘,硬是攀上了最高处的戏台顶梁。
衣襟染血,脸色灰败,可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根不肯弯的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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