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山民（2/2）

为首的一位老者望着眼前这片白茫茫的天地，那张被岁月刻满了皱纹的脸上，满是绝望。

“老天爷...当真是不给活路了么......”

他口中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说不尽的悲凉。

身旁，一个看似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冻得嘴唇发紫，气息微弱。

便在此时。

一道平淡的声音，忽而自风雪中悠悠传来。

“此地风雪甚大，诸位缘何在此久留？”

众人闻声，皆是心头一惊。

循声望去，只见风雪当中，一道青衫身影撞破风雪。

其人衣衫单薄，却似不觉半分寒意。

在那漫天风雪的映衬下，恍若自画中走出的谪仙，不染半分人间烟火。

众人皆是怔立原地，望着眼前这般难以置信的景象，只当是自己被冻得久了，生了幻觉。

唯有那为首的老者，似是想起了族中流传已久的古老传说，浑身颤动。

挣扎着起身，噗通一声跪倒在那个青衫身影前。

“山神...是山神老爷显灵了！”

陈安见状，不置可否。

目光落在那早已是气息奄奄的少年身上，眉头微皱。

上前一步，并指为剑。

对着那片昏暗的天际，轻轻一划。

嗡——！

一缕温润的白玉光华，自他指尖迸射而出，倏忽间没入那厚重的铅云当中。

霎时间，本是昏暗的天地。

仿佛被一双大手从两边撕破，光明复现。

光华所至，风雪亦为之停歇。

一股暖意自光华中散发而出，驱散了众人身上的寒意。

“神迹...当真是神迹！”

一众山民回过神来。

一个个皆是如那老者一般，跪伏于地。

口中高呼着“山神”，叩拜不休。

......

半天后，一处以原木搭建而成的简陋村落。

陈安安坐在火塘前，身前那跳动的火焰，映照着他平静的面容。

身旁，先前获救的那位老者。

此刻正满脸虔敬地为他奉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

“山神老爷，请用。”

陈安微微颔首，接过那只粗糙的木碗，却也并未饮用。

“老丈，看你等打扮应该也是女真一族，为何不去投奔金国......”

话音落下，老者长叹一声。

“山神老爷有所不知。”

老者脸上露出一抹苦涩。

“我等虽同为女真，却非是那完颜部的‘真’女真，不过是世代居于此深山当中的山野女真罢了。”

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压抑不住的愤懑。

“自完颜部兴起，我等便被其强行征召，每年皆需上缴大量的珍奇药材与人参，稍有不从，便是灭族之祸。”

“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竟是要我等在这般风雪天气入山...这与要我等的性命，又有何异？”

陈安静静地听着，心中亦是了然。

果然，有人的地方，便有压迫。

无论是何朝代，何种族，皆是如此。

“一脉相传，倒也不奇。”

他心头暗道一声，想起了前世那个同样是由女真人建立，却也将这套“主子奴才”的等级制度，发挥到极致的王朝。

念及于此，陈安便也不再多问。

只是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向了此地的古老传说。

老者知无不言。

自他口中，陈安得知。

在这片广袤的白山黑水间，最为神圣之地，莫过于那座被称作“天池”的湖泊。

传说中，那里是女真一族的起源地。

亦是灵气汇聚的钟灵毓秀之地，有天神居于其中，护佑着这片土地。

“天池......”

陈安口中轻声呢喃，将这两个字记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