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暗中观察，海盗疑云（2/2）

男孩越走越近，离他们藏身处不过三十步。风吹起白布一角，露出底下叠放的黑麦面包，表皮金黄，裂纹均匀。玛拉的手紧紧攥住衣角，指节发白。伊恩闭上了眼。南在昏迷中轻轻呻吟了一声。

男孩停下，弯腰捡起一朵野花，塞进篮子旁边的小缝里，然后继续前行。

艾琳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拐进另一条小路，身影消失。

她缓缓松开汤姆的肩膀，转身面向众人。六双眼睛都看着她，有渴求，有恐惧，也有最后一丝克制。

“他们不是海盗。”她说，“他们是种地的人，打鱼的人，做饭的人。他们有孩子，有老人，有晾在外面的衣服。”

没人说话。

“但他们不会开门救我们。”她继续说，“我们身上带着伤，带着腥臭，带着绝望。他们会怕。会关门，会叫人，会拿棍子赶我们走。”

玛拉声音发抖：“可南就要……”

“我知道。”艾琳打断她，“所以我不会去敲门。”

她从腰后取出铁片，在沙地上划出一道线，接着画出几间屋子的轮廓，标出水源、小路、堆放柴草的位置。

“储粮的地方在村北，靠近水井那间矮屋。门是木栓，没锁。我看过三次，晚上九刻后，没人再去。”

她抬头，目光扫过每一张脸。

“我们只拿吃的。不碰人，不留痕迹。我去带路，汤姆和科尔跟我进。你们三个留在这里守木筏，等我们回来。”

汤姆刚要开口，艾琳抬手制止。

“天黑前不动。等灯火熄灭，等最后一扇门关上。听见狗叫就撤，听见人声就趴下。只拿够撑两天的食物，不多拿，不抢。”

科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要是被人看见呢？”

“那就跑。”艾琳说，“往海边跑，跳水，游回来。他们不会追。”

玛拉抱着南，声音极轻：“你保证……你会回来？”

艾琳看着她，没回答。她只是伸手，把玛拉胸前散落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动作短暂而平静。

然后她站起身，走到伪装木筏旁，检查每个人身上的绑绳是否牢固，确认铁片和断桨都在随手可及的位置。她把最后一块干净布递给玛拉，示意她给南擦脸。

太阳沉到沙丘背后，余光映在海面上，拉长他们的影子。

村落里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先是厨房的火光，接着是屋内的油灯。孩子们的声音渐渐安静，狗吠了几声，又被唤回屋内。那个提篮的男孩出现在门口，被一个女人叫进去吃饭。

艾琳伏在沙丘阴影中，盯着最后一扇亮灯的窗户。

它熄灭了。

她回头扫视同伴，声音压得极低。

“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