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地图疑云与血染猎屋(1/2)
「王陵地图?」
冷焰的目光瞬间锐利如刀,落在白蹄手中那张泛黄的羊皮纸上。周围的哈森、巴根等人也围拢过来,脸上交织着震惊与难以置信。
「王陵……传说中埋葬着北狄龙兴之秘和无数珍宝的祖灵安息之地?」哈森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这、这怎么会在一头野狼身上?」
白蹄没有立即回答,他指尖摩挲着羊皮纸上那些暗红色的符号,眼神晦暗不明,仿佛陷入了某种深沉的回忆或是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的脸色在熹微的晨光下显得更加苍白,之前的战斗和仪式消耗,加上强行催动力量驱狼,显然让他伤及根本。
「不是偶然。」良久,白蹄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肯定,「你们看这里。」他指向羊皮纸边缘一个不起眼的、仿佛随意滴落的暗红色印记,那形状隐约像一只扭曲的眼睛。「这是‘血瞳印’,一种极其古老且隐秘的巫毒标记,常用于标识最重要的信息或施加追踪诅咒。赤魇……他惯用这个。」
「赤魇?!」巴根倒吸一口凉气,「他故意让狼把地图带给我们?这怎么可能!他恨不得把我们碎尸万段!」
冷焰凝视着那个血瞳印,又看了看地图上那条蜿蜒曲折、最终指向北部巍峨山脉深处的路线,以及旁边模糊的「龙兴」、「圣泉」、「寂灭」等断续的北狄古文字,脑中飞速运转。
「有两种可能。」冷焰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第一,这是陷阱。赤魇无法在狼吻谷拿下我们,便想用这张地图将我们引入更危险、更便于他设伏的区域。王陵所在,必是绝地。」
「第二,」她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众人,「这地图是真的,但送来地图的,未必是赤魇本人,或者,并非他自愿。」
白蹄猛地抬头看向冷焰,眼中闪过一丝激赏,他点了点头,印证了她的猜测:「不错。血瞳印不仅是标记,在某些情况下,也是施术者与被标记物之间的一种强制连接。若施术者死亡或遭受重创,血瞳印可能会失控,将其守护的‘秘密’推向与施术者意愿相悖的方向。这头狼……毛发杂乱,眼神狂躁,不像是被长期驯养传递信息的‘信使’,更像是中途意外沾染,或是被某种力量临时驱使。」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我在召唤狼群逼退夜枭时,曾感觉到一股异常晦涩、充满不甘和暴戾的精神波动从谷外一闪而逝……现在想来,很可能那时赤魇因计划失败遭到反噬,这藏在他身上或某处的、被他以血瞳印封印的地图,因此失控,恰好被这头路过的、灵性较高的野狼带走。而它被我们的血腥味吸引过来,最终阴差阳错……」
这个推测极为大胆,却也勉强能解释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若真如此,那这张地图的价值就难以估量了!北狄王陵,传说中不仅埋藏着历代狄王积累的巨额财富,更有可能找到关乎北狄命脉的龙兴之秘,以及……那张羊皮卷背面火烤后可能显现的、应对那种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古老瘟疫的疗法!
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张羊皮纸,仿佛那是一条绝境中的生路。
「可是,」一个较为年长的族人提出了疑虑,「就算地图是真的,王陵岂是那么容易闯的?历代狄王为了防止陵墓被盗,必然设下无数致命机关,恐怕比直面夜枭骑士还要凶险万分……」
「留在这里,或者漫无目的地逃亡,同样是死路一条。」冷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瞬间压下了那丝疑虑,「赤魇败退,兀术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来的,只会是更强大的力量。我们无处可去,而王陵,至少提供了一个明确的方向,一个可能找到反击力量和解开瘟疫之谜的机会。」
她看向白蹄,眼神锐利:「关键在于,这地图是真是假?上面的路线和标记,你能辨认多少?」
白蹄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身体的虚弱和识海中的刺痛,再次仔细审视地图。他指着那些奇特的符号:「这些是比现行北狄文字更古老的‘山岳文’,常用于祭祀和王族密卷。这个符号代表‘镜湖’,这个代表‘裂谷’,这个……是‘沉睡之门’。」他的手指最终落在路线尽头,一个被一圈扭曲符文环绕的洞穴标记上。
「路线大致指向北部‘葬神山’的深处,那里终年云雾缭绕,瘴气弥漫,野兽横行,是人迹罕至的绝地,确实符合王陵传说的位置。但是……」他眉头紧锁,「地图并不完整,很多关键节点模糊不清,尤其是最后通往‘沉睡之门’的路径,似乎被刻意隐去了。而且,这血瞳印……我总觉得不安,它像一只眼睛,可能在时刻窥视着持图者的动向。」
气氛再次凝重起来。前路渺茫,危机四伏,一张可能被诅咒的不完整地图,带领一群伤痕累累的残兵,去闯传说中的死亡绝地。这希望,渺茫得让人绝望。
「去王陵!」就在这时,一个微弱却坚定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被巴根小心翼翼放在一旁、靠坐在树下的阿芜,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她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右臂的青黑色似乎又蔓延了一丝,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坚毅。
「阿芜!你醒了!」哈森惊喜道。
阿芜虚弱地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目光却牢牢锁定在白蹄手中的地图上:「我……我刚才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穿着破旧祭司袍、浑身是血的老人……他对我说……‘去王陵,那里有……打破诅咒的希望’……他还说……‘小心……戴着乌鸦面具的人’……」
「乌鸦面具?」冷焰眼神一凛,「是指赤魇,还是……他背后可能存在的其他势力?」她想起之前与夜枭交手时,似乎瞥见某个骑士的铠甲内侧,有一个模糊的、类似乌鸦展翅的徽记,当时并未在意。
阿芜的梦呓,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倒了所有的犹豫和恐惧。
「看来,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哈森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破釜沉舟的狠劲,「横竖都是死,不如去王陵拼一把!就算死,也要死在追寻祖灵荣光的路上,好过像老鼠一样被兀术的人追杀至死!」
「对!拼了!」
「去找王陵!」
幸存的族人们纷纷响应,低迷的士气被这绝境中浮现的一丝希望重新点燃。
白蹄看着群情激昂的众人,又看了看眼神坚定的冷焰和虚弱却目光灼灼的阿芜,最终将地图仔细卷起,用油布重新包好,郑重地放入怀中。
「既然如此,那就去葬神山。」他沉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赶到猎屋休整,处理伤势,补充体力。否则,不等走到葬神山,我们就会倒在半路。」
他看了一眼天色,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天快亮了,行动要快。」
队伍再次启程,这一次,目标明确,但前路依旧布满荆棘。几头守誓狼在前方引路,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穿越原始森林的过程并不轻松,湿滑的苔藓、纠缠的藤蔓、暗藏的坑洼,都在消耗着本已见底的体力。
冷焰和白蹄依旧走在最前。冷焰身上的伤口只是做了简单包扎,动作间依旧会渗出血迹,但她始终一声不吭,步伐稳定。白蹄的状况则更令人担忧,他走得很慢,时不时需要扶住旁边的树木喘息,额头上不断渗出虚汗,嘴唇失去了血色。
「你的伤,到底怎么回事?」冷焰终于忍不住问道。他这状态,绝不仅仅是体力消耗过度那么简单。
白蹄脚步顿了顿,没有看她,只是望着前方幽深的林径,淡淡地道:「召唤狼群,尤其是强行命令它们对抗天性,需要付出代价。燃烧的是血脉之力,损耗的是生命本源。老巫师去世前……警告过我,非到生死关头,不可轻易动用全力。」
冷焰沉默了。她想起之前他划破手腕,以血为引,沟通狼群的情景。那不仅仅是一种仪式,更是一种献祭。
「值得吗?」她问。为了这些素昧平生的北狄遗民,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她。
白蹄侧过头,狼一般的眸子在晨光中映出一点微光,他看着她,答非所问,声音低沉:「那你呢?从北狄公主到亡命天涯,一次次以身犯险,值得吗?」
冷焰迎上他的目光,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谁都没有闪避。那一刻,仿佛有种无声的理解在彼此间流动。他们都是为了某种执念,可以不惜代价的人。
「我没有选择。」冷焰最终移开目光,望向林叶缝隙间露出的天空,声音平静无波,「就像你现在,也没有选择。」
白蹄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苦涩的弧度:「是啊……都没有选择。」
中午时分,队伍终于有惊无险地穿越了森林,抵达了白蹄所说的那处废弃猎屋。
猎屋坐落在一个背风的山坳里,由粗大的原木搭建,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屋顶有些塌陷,墙壁上爬满了藤蔓,但整体结构还算稳固。周围环境隐蔽,靠近一条清澈的山溪,是个理想的临时落脚点。
「安全了,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处理伤口,生火做饭。」哈森指挥着族人,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巴根带着两个伤势较轻的族人去溪边取水,并尝试用简陋的工具捕捉鱼虾。哈森则带着其他人清理猎屋,收集干柴。
冷焰找了一处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重新处理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白蹄则靠坐在门边,闭目调息,脸色依旧难看,但气息稍微平稳了一些。
阿芜被安置在铺了干草的地铺上,她右臂的青黑色似乎暂时被压制住了,但整个人依旧虚弱,时而清醒,时而昏睡。
过了一会儿,巴根等人兴冲冲地回来了,不仅带回了清水,还用削尖的树枝插到了几条肥美的山鲶鱼。
篝火很快升了起来,鱼被架在火上烤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多日来只能啃食干粮、甚至饥一顿饱一顿的族人们,闻到这久违的肉香,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眼中焕发出光彩。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安全和温馨氛围刚刚升起时,异变陡生!
「噗通!」
一声闷响,一个正帮忙添柴的年轻族人毫无征兆地一头栽倒在地,手脚抽搐,口吐白沫,眼睛瞪得滚圆,瞳孔深处似乎有一丝极淡的黑气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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