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落梁惊父爱，犬智护情深（2/2）
她往我身边挪了挪，小手抓住我的胳膊：我就知道爸会担心！其实我当时就把槟榔抢过来扔了，还跟烈焰说以后不许抢这玩意儿。它好像听懂了，后来见了槟榔就躲。
第三个，爸爸，我胃口不好的时候，除了看奎木叔叔的热闹，是不是还有点想让你陪我吃饭呀？
是，爸知道，我想起那段时间总在前线督战，回来时你碗里的饭还没动。后来听小赵说元帅一听奎木骂人就多吃两口，我心里像被针扎了。第二天推了所有事，坐在你对面看着你吃饭，你扒拉着碗说爸您看，我能吃一大碗是爸不好，忙得忘了你还是个需要人陪的孩子。
雪儿摇摇头，往我怀里钻了钻：不怪爸！您是将军，要管那么多兵。其实我听着奎木叔叔的声音，就像您在旁边训我似的，觉得踏实。现在您天天陪我吃饭，我都胖了三斤呢。
第四个，爸爸，我和奎木叔叔谁更调皮呀？你是不是觉得我比他可爱多了？
你俩一样调皮，但你可爱一百倍，我想起奎木小时候偷喝军酒，被他爹吊在树上打；你七岁偷拿火药做鞭炮，差点炸了军械库。可你调皮时，眼睛亮晶晶的像含着星星，闯了祸会耷拉着脑袋说爸我错了，奎木只会嘴硬我没错。这就是差别，他那是捣蛋，你这是机灵，能一样吗？
她笑了，眼角的泪却没干：我就知道爸偏心我！其实奎木叔叔调皮起来也挺可爱的，上次他学烈焰摇尾巴讨好我，差点把腰闪了，笑得我肚子疼。
第五个，爸爸，烈焰拆奎木叔叔家的时候，你担心过会损坏贵重东西吗？
担心过，但更怕你俩被奎木抓住，我想起那天跟在你身后，看烈焰叼着奎木的战袍往房梁上扔，你在旁边指挥把那砚台推下来。我盯着那方端砚，心里想碎了就碎了，别砸到你。后来奎木指着满地狼藉骂，我却在想幸好你俩没被他逮住在爸心里，再贵重的东西，也没你和烈焰重要。
雪儿听完，忽然在我唇上亲了一口，眼泪混着笑意：爸，您就是我的全世界！其实我早把奎木叔叔的宝贝砚台藏起来了，没让烈焰碰。我知道那是他爹留给他的，再调皮也不能动......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呼吸变得均匀，手里的玉佩被攥得温热。我抱着她，听着帐外烈焰在狗窝发出的轻哼，忽然觉得，这柴米油盐的日子里，最珍贵的不是战功赫赫，不是金银满屋，而是怀里这团温热的小身子，和她眼里永远清澈的光。
晓眉，你看，我们的雪儿在调皮捣蛋里长成了心思透亮的姑娘。她懂分寸，知好歹，会护着自己在乎的人，也会原谅无心之失。有她在，这军营的铁骨里，永远都藏着绕指的柔。
第二天一早，群里的消息又开始刷屏，不用问也知道，定是王副将又翻出了当年的趣事：
【王副将：（发了张烈焰戴着玉佩的照片）烈焰将军的新配饰！据说是奎木副将祖传的玉佩，现在成了军犬的护身符！这算不算犬凭主贵？】
【奎木：（发了个的表情包）王胖子你再胡说，我把你军靴扔茅房！那玉佩是我送元帅的，她非要挂狗脖子上，我有什么办法？再说烈焰现在见我就摇尾巴，比见元帅还亲，我这是曲线救国！】
【雪怜：（发了个笑出眼泪的表情包）奎木副将这是被了吧！从人狗仇敌爱犬人士，中间只差一个元帅！老大这驭人（犬）之术，不愧是元帅！】
【天海：（发了个的表情包）主人仁厚，烈焰忠勇，奎木识趣，共谱军营佳话。建议将其编成话本，供新兵蛋子学习如何与上级及军犬和谐相处。】
【鸦祖：（发了个的表情包）一笑泯恩仇，再闹亦亲厚。稚子藏柔肠，猛犬识温厚，副将含愧悔，将军护左右。军营无闲事，皆是暖心由。】
我放下手机时，雪儿已经醒了，正趴在我胸口看消息，指尖点着奎木的头像笑：爸，奎木叔叔又嘴硬了，他昨天还偷偷给烈焰梳毛呢，被我看见了。
他那是怕你再让烈焰掀他的锅，我捏了捏她的脸，感受着掌心的软，不过说真的，他现在给烈焰的鸡腿，比给你的还多。
雪儿咯咯地笑，往我怀里钻了钻：那我明天就跟烈焰说，只准吃我给的鸡腿，不许吃他的......
帐外的阳光越爬越高，透过窗棂落在雪儿发间，镀上一层金边。她忽然撑起身子，在我下巴上亲了口，跳下床说：爸，我们去给奎木叔叔送刚烤好的鸡腿吧，顺便看看他是不是又在偷偷给烈焰加餐。
我起身时，她已经把装鸡腿的食盒塞进烈焰嘴里，军犬叼着盒子，尾巴摇得像面小旗子。看着一人一狗兴冲冲往外跑的背影，军蓝色的衣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我忽然觉得，柴房里那场惊心动魄的坠落，早已化作岁月里的糖——奎木的愧疚藏在给烈焰的鸡腿里，雪儿的原谅系在玉佩的红绳上，而我的牵挂，永远跟着那道蹦蹦跳跳的身影。
刚走到奎木帐前，就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雪儿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踮脚扒着窗缝往里看，忽然笑出声。我凑过去一看，奎木正蹲在地上，往烈焰嘴里塞卤牛肉，嘴里还念叨：慢点吃，别让元帅看见，不然又说我偏心。
烈焰叼着牛肉，尾巴却朝窗外摇了摇，分明是在告密。奎木察觉到不对，猛地回头，看见我们时手忙脚乱地把肉藏身后，脸涨得通红：元、元帅怎么来了？
雪儿拎着食盒走进来，把烤鸡腿往桌上一放：奎木叔叔，我给你送早餐啦。不过看你给烈焰的牛肉，好像也不饿？
饿！怎么不饿！奎木抓起鸡腿就啃，含糊不清地说，元帅烤的鸡腿，比炊事班强一百倍......
烈焰蹲在旁边，用脑袋蹭雪儿的手心，脖子上的玉佩晃来晃去，阳光照在上面，映得帐内一片暖光。我看着他们仨闹在一处，忽然想起晓眉生前总说：军营再冷，有牵挂的人在，就暖得起来。
她要是看见现在这样——女儿笑靥如花，副将憨态可掬，军犬摇尾撒娇，定会笑着说弘一，你看，日子多好。
午后的演武场，新兵们正在操练，喊杀声震得人耳朵发鸣。雪儿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令旗，身姿挺拔得像株白杨。奎木站在她身边，指着沙盘讲解战术，时不时被她怼一句叔叔这招太老了，却笑得一脸受用。烈焰趴在台下，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谁靠近就抬抬眼皮，活像个监工。
我站在远处看着，忽然觉得，所谓圆满，不过是有人闹，有人笑，有人把你的软肋当成铠甲，有人把你的调皮视作珍宝。就像现在，风里飘着新兵的口号，帐里飘着烤鸡腿的香，而我的心，被身边这团热热闹闹的烟火气填得满满当当。
傍晚时，群里又炸开了锅，王副将发了段视频：奎木被雪儿逼着学狗叫逗烈焰，结果烈焰没笑，他自己先笑场，被雪儿用鸡毛掸子追着打。
【王副将：（配文）年度最佳喜剧！奎木副将为逗军犬开心，竟学狗叫！建议申报军营春晚节目！】
【奎木：（发了个的表情包）王胖子你给我等着！等我学会元帅的战术，第一个就把你派去守粮草！】
【雪怜：（发了个雨的表情包）老大威武！奎木副将反差萌太可爱了！烈焰表示：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但我想吃鸡腿。】
【天海：（发了个的表情包）主人威严，副将顺从，军犬安逸，此乃军营大同之象。】
【鸦祖：（发了个的表情包）嬉闹间见真情，打骂中藏暖意。烟火气里融兵法，铁血营中育柔肠。】
雪儿窝在我怀里看消息，笑得直打嗝，说：爸你看，奎木叔叔现在越来越像个活宝了。
我摸着她的头发，闻着发间淡淡的皂角香，轻声说：是呀，因为他知道，我们都是一家人。
夜色渐浓，军帐里的灯一盏盏灭了，只剩我们帐内还亮着暖黄的光。雪儿已经睡沉了，怀里抱着烈焰的玩偶，嘴角还微微翘着，像是做了什么好梦。我替她掖好被角，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忽然觉得，这世间最锋利的不是刀枪，是守护的决心；最坚固的不是城墙，是血脉相连的羁绊。
晓眉，你看，我们的家，从来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