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会议厅的爆栗，演武场的晚风（1/2）
将军府会议厅的檀香还没散尽，雪儿站在长案前，指尖最后一次划过摊开的布防图。十五岁的身影裹在军蓝色常服里，领口系得一丝不苟，唯有鬓角的碎发被窗外的风拂得微颤，透着点未脱的少年气。
“各防区布防调整就按刚才说的执行，”她抬眼时，目光扫过在座的将领，声音清冽如冰蓝剑出鞘，“散——”
最后一个“会”字还没落地，她忽然顿了顿，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意，看向角落里的空军少尉光涯：“光涯，恭喜。”
光涯正低头收拾文件，闻言猛地抬头，一脸茫然。满座将领也都停了动作，会议厅里霎时静得能听见檀香燃尽的噼啪声。
雪儿指尖在案上轻点，慢悠悠道：“军医营刚发私信，你夫人岳霜生了，三胞胎，母子平安。开完会赶紧过去看看。”
光涯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起层不耐，把文件往桌上一摔：“生了就生了，有什么好看的？没给我生个女儿，还得我去伺候？”
这话刚落，我手里的兵符“当”地磕在案上。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我已经走到光涯身后，屈起手指就往他脑壳上敲了个脆响——“咚”的一声，在会议厅里荡开回音。
“你小子再说一遍？”我拧着眉笑，“岳霜怀着三胞胎九死一生，你在这儿挑三拣四？当年是谁追在岳上尉屁股后面说‘生啥都喜欢’的？”
光涯捂着脑壳龇牙咧嘴，刚要反驳，雪儿忽然冷冷开口，声音里裹着点戏谑：“我可没说，岳霜没生女儿。”
满座将领都愣了，光涯更是僵在原地，手还捂在脑壳上。
“异性三胞胎，”雪儿慢悠悠补充，指尖在案上画了个圈，“女儿是最小的那个，刚被岳军医抱去喂奶了。”
“轰”的一声，光涯像被点燃的炮仗，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方才的不屑早飞得没影了，眼里亮得像淬了火：“真的？我有女儿了？！”
没等众人应声，他已经掀翻了身后的椅子，像阵风似的冲出去，军靴在青砖地上踩出急促的响，远远还能听见他撞在门框上的闷哼。
满会议厅的将领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这小子，刚才还摆脸子呢！”
“三胞胎，还有个女儿，够他乐的了！”
“赶紧让岳上尉好好治治他这臭脾气！”
雪儿也笑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行了，散会。”
将领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还在念叨着光涯的糗事。我刚走到雪儿身边，就听见会议厅门口传来光涯的惨叫：“哎哟！岳叔！我错了！轻点！”
紧接着，空军上尉岳辉——岳霜的父亲，一手拎着光涯的后领，像拎着只不听话的鸡，大步走了进来。光涯的脑壳上又多了个红印，嘴角还挂着没来得及收的傻笑，活脱脱一个猪头。
“雪元帅，多谢。”岳辉冲雪儿抱拳，眼里带着感激，“这小子平日里就浑，多亏您帮我试出他的真心。”
雪儿摆了摆手，笑意还没褪：“岳上尉客气了，举手之劳。倒是光涯，该好好让他伺候月子，磨磨性子。”
岳辉哼了声，拎着还在嘿嘿傻笑的光涯往外走：“放心，我盯着他！”
两人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雪儿忽然侧头看我，眼里的戏谑换成了认真：“爸，如果我将来的夫君也像光涯这样，你会像岳辉叔这样做吗？”
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把那缕被风吹乱的碎发按回去：“不止。”
雪儿挑眉，等着我的下文。
“岳辉只敲他脑壳，”我低头看着她，声音放得很软，“要是敢对我闺女不敬，我直接把他扔去黑风关喂狼。”
雪儿“噗嗤”笑出声，伸手拽住我的衣袖晃了晃，像小时候求我给她买糖吃时的模样：“爸，你就是嘴硬。不过……我喜欢听。”
她的指尖带着点微凉的温度，透过衣袖熨帖在我手腕上。我忽然想起她九岁时，抱着刚满月的黑风说“以后我护着你”，如今十五岁的她，已经能护着满营将士，却还是会在我面前露出这样柔软的样子。
“傻丫头，”我喉头发紧，伸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爸这辈子，就护着你一个。”
她往我怀里钻了钻，声音闷闷的：“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怕，反正有爸在。”
周围还没走远的将领们见状，纷纷打趣：“哎哟，雪元帅这是跟将军撒娇呢！”
“酸死了酸死了！我们这些当叔叔的，啥时候能有这么个闺女啊！”
“将军好福气！雪元帅可是咱们龙海的宝贝疙瘩！”
雪儿在我怀里红了脸，挣开我的胳膊往演武场方向跑，军靴踩得地面咚咚响，远远还丢下句：“爸，下午虎威要切磋，你也来看看！”
我望着她的背影笑，心里又甜又暖，眼眶却有点发热。这丫头，总能用最平常的话，戳中我心里最软的地方。
午后的演武场被晒得滚烫，青石地上蒸腾着热气。雪儿坐在高台的凉棚下，手里把玩着冰蓝剑的剑穗，看着场中央的虎威。
虎威是生肖虎的传承者，性子跟他的属相一样，犟得像头蛮牛。上次切磋输给雪儿后，这几天练得格外狠，胳膊上的肌肉都结实了不少。
“老大，”虎威站在台下，攥着拳头仰头看雪儿，脸红脖子粗的，“我要跟五大器灵中的一个，再加上两大心腹切磋！”
满场的十二生肖传承者都“哦”了一声，显然知道他是不服气，想找补回来。黑风化成的黑衣少年抱着胳膊笑，滔滔化成的玄衣少年则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里画圈，嘴里嘟囔着“又要被揍了”。
雪儿挑了挑眉，指尖勾着剑穗转了个圈：“确定？五大器灵里，天海和黑九龙的实力你见过，确定要挑？”
虎威脖子更粗了：“我选灵珑！她排名第三，我打得过！”
灵珑是透明铁链化形的少女，平日里总笑眯眯的，可真动起手来，铁链能织成密不透风的网，上次连耀天都被她捆得结结实实。
雪儿看了眼站在一旁、正对着虎威做鬼脸的灵珑，又看了看跃跃欲试的黑风和滔滔，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是给自己挖坑，还挖得挺准。确定不换？”
“不换！”虎威梗着脖子，“老大你别啰嗦，赶紧开始！”
雪儿摇摇头，对台下扬声道：“灵珑，黑风，滔滔，下去陪他玩玩。”
“得令！”灵珑的声音像银铃，铁链“哗啦”一声展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黑风活动着手腕，冲虎威勾了勾手指：“来吧虎子，让你尝尝天马一族的厉害！”
滔滔也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虽然打不过你，但我能咬你靴子！”
虎威被这阵仗激得热血上涌，拎起长枪就冲了上去。可他刚靠近，灵珑的铁链就“唰”地缠了过来，逼得他连连后退；刚躲开铁链，黑风已经瞬移到他身后，一脚踹在他膝盖弯；他踉跄着刚站稳，滔滔又扑上来抱住他的腿，张嘴就往他军靴上啃——当然，没真咬，只是做做样子。
凉棚下的众人看得直乐。我坐在雪儿身边，看着场里鸡飞狗跳的景象，忽然想起她小时候收养黑风和滔滔，说“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人”，如今这两个小家伙，已经能替她挡在前面了。
不到两个小时，虎威就被灵珑的铁链捆成了粽子，黑风正坐在他背上数他的汗滴，滔滔则叼着他的枪缨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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