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夜晚喊名禁忌4(1/2)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林小树站在村口,背着一个粗布包袱,里面装着火石、油瓶和李阿婆给的符灰。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但月亮还挂在天边,像一只惨白的眼睛注视着他。
小树...
林小树回头,看见李阿婆拄着拐杖追来。她苍老的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憔悴,左臂上的伤口只用粗布简单包扎,渗出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阿婆,您不该跟来的。林小树轻声说,娘需要人照顾。
李阿婆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傻孩子,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去送死吗?她声音嘶哑,老柳仙不是你能对付的...
林小树摇摇头,轻轻挣脱她的手: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去。您看...他伸出手,掌心向上,突然,一丝微弱的红光从他皮肤下透出,像流动的火焰。
李阿婆倒吸一口冷气:灵血已经觉醒到这种程度了...
昨晚您说这是我继承的力量。林小树握紧拳头,红光消失,我想了一夜,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老柳仙最近才找上门——它感应到了我体内觉醒的力量,想要夺取它。
李阿婆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变成深深的忧虑:你说得对...灵血对它们这样的精怪是大补之物...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喷在掌心。
阿婆!林小树扶住她摇晃的身体。
来不及了...李阿婆擦去嘴角的血迹,它昨晚伤我时下了咒...我活不过今天日落...她紧紧抓住林小树的手,听好,黑水潭边的老柳树只是它的本体之一,它真正的命门在——
一阵突如其来的阴风打断了李阿婆的话,吹得周围的树叶哗哗作响,仿佛有无数人在窃窃私语。李阿婆脸色大变,猛地将林小树推向小路:快走!它在听着!记住,烧掉柳树后立刻离开,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回头!
林小树还想说什么,李阿婆已经转身踉跄着往回走,背影佝偻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他咬了咬牙,转身踏上了通往黑水潭的山路。
山路比他想象的更难走。明明是走了几十年的熟悉小路,今天却变得陌生而诡异。树木的位置似乎变了,有的地方凭空多出了几条岔路。林小树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前进,却总觉得自己在原地打转。
太阳渐渐升高,但林间依然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味,越往前走越浓重。林小树的脚步越来越沉,仿佛有人在拽他的脚踝。他低头看去,地上盘踞着无数细小的树根,正像蛇一样缓缓蠕动。
幻觉...都是幻觉...林小树默念着李阿婆教他的清心咒,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蠕动的树根。
突然,前方的树丛中传来一阵沙沙声。林小树警觉地停下脚步,手摸向腰间的柴刀。树丛分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林小树瞪大眼睛。
那确实是父亲的样子,穿着失踪那天的灰布衣裳,连左肩上那个补丁都一模一样。但父亲的眼睛...那双眼睛没有瞳孔,全是惨白的眼白,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小树,跟爹回家...父亲伸出手,声音却像无数树叶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你娘等着呢...
林小树的心跳如擂鼓,手心渗出冷汗。他知道这不是真的父亲,但双腿却像生了根一样无法移动。越走越近,他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腐臭味——就像烂树根泡在死水里的气味。
就在即将碰到他的瞬间,林小树怀里的黑柳枝突然变得滚烫。他痛呼一声,猛地掏出那截枯枝,只见它正发出微弱的红光。
发出一声尖叫,身体像蜡一样融化,变成无数蠕动的柳条,迅速缩回树丛中。
林小树大口喘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握紧黑柳枝,继续向前走。红光所到之处,那些蠕动的树根纷纷退避。
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林小树终于闻到了那股特殊的腥臭味——黑水潭到了。穿过最后一片灌木,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部一阵抽搐。
黑水潭比他记忆中大了许多,潭水漆黑如墨,表面漂浮着一层诡异的绿色泡沫。潭边矗立着一棵巨大的老柳树,树干粗得至少要五人合抱,树皮上布满狰狞的瘤节,像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柳条低垂,有些甚至伸进了潭水中,随着看不见的暗流缓缓摆动。
最可怕的是,树干上缠绕着一个人形——那是林小树的父亲!他的身体被无数树根穿透,像标本一样固定在树干上,皮肤已经变成了树皮般的褐色,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
林小树不顾一切地冲向前,却在距离柳树十步远的地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
嘻嘻嘻...柳树发出刺耳的笑声,千万条柳条同时颤动,终于来了...我的小灵血...
柳树粗壮的树干上裂开一道缝隙,像一张丑陋的嘴,里面渗出黑色的黏液。我等了二十年...先是你娘...现在是你...李老婆子的血脉终将属于我...
林小树挣扎着爬起来,掏出油瓶和火石。他知道必须速战速决,老柳仙正在拖延时间——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一旦月出,它的力量会更强。
放了我爹!林小树怒吼道,同时悄悄向柳树侧方移动,寻找最佳点火位置。
柳树再次发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放了他?他已经是我的一部分了...一根柳条突然伸长,像鞭子一样抽向林小树。
林小树侧身闪避,柳条抽在地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他趁机冲向柳树,但地面突然隆起,无数树根破土而出,缠向他的双脚。
林小树挥动柴刀砍断几根树根,但更多的涌上来。一根特别粗壮的树根缠住他的右脚踝,猛地一拽,他再次摔倒在地。
你以为那点灵血就能对抗我?柳树的声音充满了嘲讽,你外婆全盛时期尚且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你这个刚觉醒的小崽子...
树根将林小树倒吊起来,缓缓拉向树干。他能清晰地看到父亲那张已经半木化的脸,眼睛紧闭,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说什么。
...跑...父亲的气若游丝的声音传入林小树耳中,...点火...
林小树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假装挣扎,手却悄悄摸向怀中的油瓶。当树根将他拉到树干前时,他猛地掏出油瓶,将里面的煤油全部泼向树干裂缝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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