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三岁不上山1（2/2）

李婆婆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放下药勺：孩子是不是上了山，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程大山连连点头，把乱葬岗上的事又说了一遍。李婆婆叹了口气，从墙上取下一个布包：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回到程家时，小石头已经躺在炕上，小脸通红，显然是发烧了。他嘴里不停地嘟囔着红衣小姐姐一起玩之类的话，两只小手在空中抓挠，像是在和看不见的人玩耍。

李婆婆凑近看了看孩子的眼睛，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脸色越来越凝重。她示意程大山取来一碗清水，然后从布包里掏出三张黄符，点燃后扔进水里。奇怪的是，符纸燃烧后的灰烬在水中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果然。李婆婆沉声道，孩子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芸娘一听就哭了：婆婆，求您救救石头！他还这么小...

李婆婆摆摆手：先别急。大山，你说孩子是在一座无碑荒坟前说看见小姐姐

程大山点头：就在乱葬岗西边那棵老榆树下，那座坟连块石头都没有，杂草长得比人还高。

李婆婆闭眼掐指算了算，忽然睁开眼睛：二十年前，是不是有个外地来的富户，家里死了个八岁的闺女，埋在那儿了？

程大山努力回想，突然一拍大腿：对对对！听我爹说过，那家人姓赵，是从南边逃难来的。他家小姐得了急病死了，下葬时还穿了身红衣裳，说是...说是...他忽然住了口，脸色变得很难看。

说是要配阴婚，对吧？李婆婆冷笑一声，那家人后来连夜搬走了，连坟都没好好修。可怜那小姑娘，死后不得安宁，怨气凝结不散。

芸娘紧紧抱着昏睡的儿子，眼泪止不住地流：那...那她为什么要缠上我家石头？

李婆婆叹了口气，轻轻掀开小石头的衣袖。只见孩子细嫩的手腕上，赫然有几个青紫色的指痕，像是被什么人用力抓握过。

三岁孩童阳气未固，最容易招惹这些东西。那小姑娘死后孤单，想找个玩伴...李婆婆摇摇头，得赶紧想办法，不然等她把孩子下了，就难办了。

程大山一声跪下了：婆婆，求您救救石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李婆婆扶他起来：解铃还须系铃人。明日子时，你带我去那座坟前。现在先给孩子喝下这碗符水，保他今夜无事。

芸娘赶紧接过碗，小心翼翼地喂儿子喝下。说来也怪，符水下肚不久，小石头就不再胡言乱语，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只是手腕上的淤青依然触目惊心。

夜深人静，程大山和芸娘守在儿子床边，谁也不敢合眼。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犬吠，都让夫妻俩心惊肉跳。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诡异的影子。

大山，你说...那小姑娘真的存在吗？芸娘小声问道。

程大山握紧妻子的手：李婆婆说有，那就一定有。明天我们就去给她好好安顿，求她放过我们家石头。

芸娘点点头，忽然发现儿子的手腕在月光下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她凑近一看，差点惊叫出声——那些淤青指痕，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五个小小的血点，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一样。

大山！快看！芸娘声音发抖。

程大山一看，头皮都炸了。他赶紧用红布包住孩子的手腕，又从李婆婆留下的布包里找出一把香灰，撒在孩子周围。

坚持到天亮，坚持到天亮...程大山不停地念叨着，不知是在安慰妻子，还是在安慰自己。

窗外，一阵风吹过，院子里的老槐树发出的响声，隐约间，似乎还夹杂着女孩子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