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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回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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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刚搬到墨尔本那会儿,口袋里没几个钱。父亲说,这里是机会之地,可我只看到满眼的陌生。我们从义乌来,带着十几大箱小商品——手机壳、充电线、迷你电扇、造型奇特的钥匙扣,还有会发光的陀螺。这些在国内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在这里居然能卖上价钱。

仓库位于城市西北边的工业区,铁皮屋顶,水泥地面,夏天热得像蒸笼,冬天又冷得刺骨。仓库被隔成两半,前面摆货架,后面是我们住的两个房间,中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石膏板。夜里,我总能听见老鼠在天花板上开运动会。

但最奇怪的,是那些声音。

搬到这里的第三晚,我就被吵醒了。那时已是深夜,工业区死一般寂静,连货车的声音都消失了。

“你从来就不听我的!”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听你的?听你的能有什么出息?”年长者的声音沙哑而愤怒。

然后是一个女人啜泣的声音,微弱却持续,像永远不会停的雨。

我坐起来,耳朵贴在墙上。声音不像从邻居那里传来——这附近仓库间隔至少五十米,且大多只做仓储,没人会住在这种地方。那声音仿佛就源自我们这间仓库的某个角落,却又无处可寻。

第二天早餐时,我提起这事。母亲的手抖了一下,热茶洒在了桌上。

“我也听见了。”她轻声说,眼睛不敢看我们。

父亲哼了一声,“是风的声音,仓库区晚上风大,穿过铁皮缝就像人哭。”

但那天晚上,声音又来了。这次我听得更清楚些。

“我就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吗?”年轻声音问。

“选择?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吗?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吗?”年长者回击。

哭泣声始终作为背景音存在着,不激烈,但绝望。

我悄悄起床,顺着声音寻找。声音引导我走向仓库前面的货架区。月光从高高的窗户洒下来,在那些来自义乌的商品上投下诡异的影子——塑料娃娃的眼睛反着光,一排排手机壳像等待检阅的士兵,微型电扇的叶片偶尔被夜风吹动,轻轻转动,仿佛有人在旁边经过。

声音似乎就是从那片货架区传来的,可当我走近,却又突然消失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第三天,父亲带我一起去市场摆摊。那是周末露天市场,各色人种穿梭在摊位之间。父亲的中式英语听起来很费劲,但他坚持自己与顾客交流。我负责找零和装袋。

下午三点左右,一位华裔老人来到我们摊前。他仔细地看着每一样商品,手指轻轻抚过一支玉石发簪。

“从义乌来的?”老人问,口音像是广东一带的。

父亲点点头,“刚来两个月。”

“住哪里?”

“附近仓库区,租了个带房间的仓库。”

老人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他抬头直视父亲:“是不是晚上能听见声音?”

我和父亲对视一眼。父亲皱眉:“什么声音?”

“争吵声。父子争吵,母亲哭泣。”

我后背一阵发凉:“您怎么知道?”

老人放下发簪,眼神变得深远:“那仓库我二十年前也住过。从香港来,带着所有家当——几个大箱的电子表和计算器。那时候,很多新移民都住那种仓库,前面卖货,后面住人。”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那声音,我也听过。我父亲凶,我性子倔,几乎天天吵。母亲总是在哭。后来父亲车祸走了,我和母亲搬了出去。”

“您是说...那是您过去的声音?”我问。

老人摇摇头:“不止我。那仓库换过好多租客,都是刚来的移民家庭。压力大,父子冲突多。听说好几个人都听过那声音。有人说那是回声,不是某个家庭的回声,而是所有移民家庭都会经历的痛苦的回声。”

父亲付之一笑:“迷信。”

但老人神情严肃:“小心为好。那声音...会传染。”

当晚没有争吵声。我反而睡得不安稳,凌晨四点就醒了,再也睡不着。于是起床到前面的货架区整理货物。母亲早已在那里,对着账本发呆,眼圈黑得像被人打过。

“妈,你没睡好吗?”

她勉强一笑:“想起刚跟你爸结婚那会儿,也是住小房子,经常为钱吵架。现在条件好了,反而...”

她没说完,但我懂她的意思。来澳洲后,父亲压力更大,脾气更急躁了。

又过了三天平静日子。我以为那声音消失了,直到周五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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