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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邯郸烽火映血痣 咸阳暗流涌杀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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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武挥刀砍倒身边的刺客,朝着对岸大喊:“是赵姬夫人吗?我是蒙武,奉君上之命来救你们!”

赵姬听见喊声,脚步一顿。蒙武是蒙骜的儿子,她在咸阳见过,确实是秦将。可她刚从郭开的圈套里逃出,实在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回头一看,只见几个黑影正顺着山涧的石壁爬过来,为首的正是那个独眼将军,手里还提着滴血的弯刀。

“跑!”赵姬不再犹豫,抱着嬴政往山涧更深处冲。那里有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或许能藏住身形。她不知道,自己跑的方向,正是陈墨在地图上标注的“代地古道”,通往公子嘉的势力范围。

咸阳宫的章台殿外,战斗已经结束。吕不韦被蒙武的父亲蒙骜按在地上,紫袍被撕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绣着的金线龙纹——那是他私下定制的,比秦王的龙纹还多了一爪,此刻却成了“僭越”的铁证。异人站在殿阶上,手里握着那半幅昭王绘制的地图,看着阶下被捆成粽子的吕不韦,眼神复杂。

“吕相邦,你还有何话可说?”异人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脚下的地砖还沾着血迹,那是刚才拼杀时留下的,有吕不韦亲信的,也有宗室子弟的。这场夺权之战,终究是染了血。

吕不韦抬起头,嘴角竟还挂着笑:“君上何必问我?老臣辅佐您归秦,助您登基,没有老臣,哪有您的今日?如今您翅膀硬了,想卸磨杀驴,便直说,何必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扫了一眼站在异人身边的陈墨,眼中闪过一丝怨毒,“陈太史倒是好手段,躲在幕后煽风点火,坐收渔翁之利。”

陈墨上前一步,将怀里的《秦记》竹简放在异人面前:“相邦错了。君上并非卸磨杀驴,而是为了大秦律法。伪造遗诏,谋害孝文王,勾结赵贼欲害公子政,桩桩件件,皆可处极刑。至于《秦记》,陈某早已写下‘不韦虽有拥立之功,然弄权乱政,终为秦祸’,是非功过,自有史书评判。”

“史书?”吕不韦嗤笑,“史书还不是由你们这些胜利者书写?陈墨,你以为‘书同文’就能安定天下?告诉你,天下人要的不是什么统一的文字,是吃饱穿暖!你写的那些竹简,能让百姓有饭吃吗?能让士兵不流血吗?”

陈墨看着他,忽然想起十年前在都江堰,李冰曾对他说:“治水先治淤,治世先治心。文字是心之桥,桥通则心近,心近则天下安。”他弯腰捡起一根被砍断的矛杆,在地上写下“秦”“赵”“韩”三个大字,然后又写下一个统一的“秦”字,“相邦看,这三个字写法不同,念法不同,但若写成同一个字,天下人是不是就少了些隔阂?少了些隔阂,是不是就少了些战争?”

吕不韦盯着地上的字,脸色煞白,却仍嘴硬:“强词夺理!”

“带下去!”异人不想再听他狡辩,对蒙骜挥挥手,“关进天牢,听候发落。”他顿了顿,补充道,“好生看管,别让他自尽,也别让他……被人灭口。”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只有身边的陈墨听见了。

陈墨心头一凛。异人这话意有所指——吕不韦树敌太多,宗室恨他,墨家怨他,甚至连华阳夫人那边,也未必想让他活着受审。此刻的天牢,恐怕比战场还要凶险。

待众人散去,章台殿只剩下异人和陈墨。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异人拿起那半幅地图,指尖划过邯郸的位置:“陈太史,你说……政儿能平安吗?”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终究还是流露出父亲的担忧。

“君上放心。”陈墨躬身道,“公子政有血痣护持,又有墨家弟子和蒙武将军接应,定能逢凶化吉。倒是咸阳城内,还需尽快稳定下来。吕不韦虽被擒,但他的党羽遍布朝野,尤其是军中,蒙骜将军虽已反正,但

异人点头:“你说得是。明日早朝,我会下旨大赦天下,凡吕不韦党羽,只要交出印信,既往不咎。另外,你提出的‘书同文’,可以开始筹备了。先从太史令署和宗正寺做起,整理六国文字,编一部《仓颉篇》的修订版,让学童先学起来。”

陈墨心中一喜。这是异人第一次明确支持“书同文”,意味着这项事业终于有了官方背书。他正要谢恩,却见异人从袖中掏出一块磁石,石上刻着“墨”字,正是他之前交给异人的那个:“对了,李冰将军派人送来密信,说蜀地发现了一批昭王时期的竹简,上面有关于‘书同文’的具体构想,还有……孝文王密匣的另一半线索。”

“另一半线索?”陈墨眼睛一亮,“将军说在哪了吗?”

“他说……在‘文枢’所在之处。”异人将磁石递给陈墨,“我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或许陈太史知道?”

陈墨接过磁石,指尖刚触到石面,就觉得一阵熟悉的温热——这磁石的材质,竟与邯郸墨家据点密室里的岩壁一样!他忽然想起赵姬怀中嬴政眉心的血痣,想起陈墨自己胸口被烙铁烫出的疤痕,那疤痕的形状,竟与磁石上的“墨”字隐隐相合。

“文枢……”陈墨喃喃自语,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君上,臣怀疑,昭王所说的‘文枢’,不是物,是人!”

异人的瞳孔骤然收缩:“你是说……政儿?”

陈墨点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昭王晚年潜心研究文字,曾说‘文字之根,在人之心;人心之枢,在未来之主’。公子政眉心的血痣,与昭王绘制的地图上的‘文枢’标记位置吻合,又能引动墨家机关的荧光,这绝非巧合!”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的急报:“君上!陈太史!天牢出事了!吕不韦……吕不韦不见了!”

异人和陈墨同时站起身,脸上写满震惊。天牢由蒙骜亲自镇守,戒备森严,吕不韦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怎么回事?”异人厉声问道。

“回君上,”内侍跪在地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方才狱卒换班,发现牢房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只有一套撕碎的紫袍,还有……还有半枚沾着血的玉印,是相邦的印信!”

陈墨的心头瞬间笼罩上一层阴影。吕不韦消失得太蹊跷,若是被人救走,不可能不惊动守卫;若是自己逃脱,他手脚被铁链锁着,根本做不到。唯一的可能是……有人故意放他走的,而且这个人,极有可能就在咸阳宫内部。

他看向异人,发现新君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两人都明白,一场新的风暴,正在咸阳的暗流中悄然酝酿。

而在邯郸城外的山涧里,赵姬抱着嬴政躲在一棵老桑树上。月光透过枝叶洒下来,照亮了孩子眉心那点愈发鲜红的血痣。远处,蒙武的骑兵与吕不韦的死士仍在厮杀,兵器碰撞的脆响和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赵姬不知道,自己怀里抱着的,不仅是一个孩子,更是昭王预言的“文枢”,是陈墨毕生追求的“书同文”的关键。

她更不知道,在山涧的另一头,一队穿着代地军服的士兵正悄悄靠近,领头的将军望着老桑树上的人影,手中的令旗迟迟没有落下——他们是公子嘉的人,奉令来“接应”赵姬母子,可接到的密令里,却写着“若遇秦使,杀无赦”。

夜风穿过桑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尚未结束的厮杀哀悼,又像是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正随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缓缓向这动荡的天下,露出它狰狞的面目。陈墨站在章台殿的丹陛上,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忽然觉得胸口的烫伤又开始隐隐作痛,那痛意提醒着他,无论是邯郸的烽火,还是咸阳的暗流,都只是这场席卷天下的巨变的开始,而那个藏在山涧里的血痣,终将在历史的洪流中,映出属于它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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