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降玺蒙尘赵国灭 烽烟再起燕台惊(1/2)
第一百二十章降玺蒙尘赵国灭烽烟再起燕台惊
邯郸宫的铜钟在暮色中敲了三响,声音嘶哑得像是垂死的哀鸣。赵王迁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素服,站在丹陛之下,手中捧着那枚传承了数百年的赵国玉玺。玉质温润的玺印上,“受命于天”四个篆字早已被岁月磨得模糊,此刻在夕阳的余晖中,更显得黯淡无光。
“时辰到了。”王翦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不带一丝感情。他身披玄甲,腰悬长剑,身后的亲兵甲胄鲜明,手按刀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殿内的赵国旧臣。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只有几个老臣的啜泣声偶尔打破寂静。
赵王迁的手剧烈地颤抖着,玉玺的边角硌得他掌心生疼。他偷眼看向站在王翦身旁的嬴政,那个比他还年轻的秦国王子,此刻正用一种平静得近乎冷漠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里没有嘲讽,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淡然,仿佛在看一件早已注定结局的事情。
“陛下,该献玺了。”郭开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他早已换上了秦国的官服,腰间的相印换成了秦国的铜印,脸上堆着谄媚的笑,仿佛自己从来就不是赵国人。
赵王迁猛地转头,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若不是这个奸佞小人,赵国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他真想将手中的玉玺狠狠砸在郭开脸上,可当他看到王翦身后那些杀气腾腾的秦兵时,所有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
“孤……降了。”赵王迁的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他缓缓跪下,将玉玺高高举过头顶,“赵国……愿归顺大秦。”
王翦上前一步,接过玉玺。冰冷的玉质触到掌心,他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一种沉重的责任感。这枚玉玺,见证了赵国的兴衰,从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到赵惠文王的完璧归赵,再到如今的国破家亡,三百年的基业,终究还是烟消云散。
“传秦王令。”王翦的声音洪亮如钟,“赵王迁献土归降,念其识时务,免其死罪,迁居咸阳,食邑千户。赵国宗室,皆保留爵位,待遇如旧。”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面如死灰的赵国大臣,“凡愿为大秦效力者,量才录用;不愿者,可归田养老,大秦绝不强迫。”
殿内的赵国大臣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低低的议论声。他们本以为会遭到屠戮,没想到秦国竟如此宽大。一些原本还在犹豫的大臣,此刻也纷纷跪下,表示愿意归顺。
嬴政看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陈墨临走前的嘱咐:“灭国易,灭人心难。若要天下归心,需以仁政待之。”此刻他才真正明白,所谓的统一天下,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胜利,更是人心的归附。
就在这时,一名秦兵匆匆走进大殿,在王翦耳边低语了几句。王翦脸色微变,对嬴政道:“公子,陈太史从咸阳传来消息。”
嬴政心中一紧:“先生怎么样了?”
“陈太史安然无恙,只是秦王遇刺后龙颜大怒,命我们即刻处置赵国降臣中的反秦分子,同时……”王翦压低声音,“命大军休整三日,即刻北上伐燕。”
嬴政心中一沉。他知道,秦王的愤怒源于荆轲的刺杀,而伐燕的命令,意味着战火将再次燃起。他看向那些刚刚放下心来的赵国大臣,突然觉得有些不忍——他们刚刚摆脱赵国灭亡的痛苦,难道又要卷入秦燕战争的漩涡?
“王将军,”嬴政低声道,“赵国刚定,不宜再动刀兵。不如先稳定民心,再图燕国不迟。”
王翦叹了口气:“公子所言极是,可君命难违。”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郭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过,有些害群之马,倒是可以先清理一下。”
郭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王将军,不知……”
“郭开。”王翦打断他,声音冰冷,“你身为赵国相国,却勾结外敌,卖主求荣,按秦法当斩。”
郭开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将军饶命!小人有功于大秦,小人献城有功啊!”
“有功?”嬴政冷笑一声,“你献城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并非真心归秦。况且,你在赵国为相时,贪赃枉法,残害忠良,早已天怒人怨。若留你性命,何以安抚赵国百姓?”
郭开还想狡辩,却被王翦挥手制止:“拖下去,斩立决。”
两名秦兵上前,拖起哭喊挣扎的郭开就往外走。殿内的赵国大臣们吓得瑟瑟发抖,却没有人敢求情——郭开的所作所为,早已让他们深恶痛绝。
看着郭开消失在殿外,嬴政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种沉重的悲哀。这个奸佞小人,终究是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可那些被他残害的忠良,却再也回不来了。
“公子,”王翦道,“接下来该清点赵国的府库和户籍了。陈太史留下的章程,我们照着办就行。”
嬴政点头,从怀中掏出陈墨写给他的竹简。上面详细记载了如何清点府库、登记户籍、安抚百姓的方法,甚至连如何处理赵国的兵器、如何安置降兵都写得一清二楚。
“就按先生说的办。”嬴政道,“府库中的粮食,先拿出一半赈济百姓;降兵愿意归乡的,发放路费;愿意从军的,编入秦军,待遇与秦兵同等。”
王翦躬身领命,心中对嬴政又多了几分敬佩。这个少年王子,不仅有王者的气度,更有仁君的胸怀,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咸阳宫的气氛依旧紧张。秦王政的胸口还缠着绷带,脸色因失血而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比以往更加锐利。他坐在章台殿上,看着下方跪着的荆轲和夏无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荆轲,你可知罪?”秦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严。
荆轲昂首挺胸,眼中没有丝毫惧色:“我为燕国而死,何罪之有?只恨未能取你狗命,以谢天下!”
“放肆!”秦王一拍案几,怒火中烧,“燕国匹夫,竟敢行刺寡人,寡人定要踏平燕国,将你燕国王室挫骨扬灰!”
吕不韦连忙上前劝谏:“陛下息怒。荆轲匹夫,不足为虑。只是燕国太子丹胆敢主使刺杀,实乃罪大恶极,当兴兵讨伐。只是赵国刚定,国库空虚,不如先遣使斥责燕王喜,命其交出太子丹谢罪,若其不从,再伐不迟。”
秦王冷哼一声:“相国是想给燕国喘息之机吗?”
吕不韦躬身道:“臣不敢。只是伐燕之事,需从长计议。况且,陈太史和公子政还在邯郸,若我军北上,恐邯郸生变。”
秦王的脸色稍缓。他确实担心嬴政的安全,那个在邯郸长大的儿子,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却总能给她带来惊喜。
“传旨给王翦。”秦王道,“命他妥善处置赵国事宜,务必保证公子政的安全。待赵国稳定,即刻率军北上,兵临易水,逼迫燕王喜交出太子丹!”
“陛下英明。”吕不韦躬身道。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进来禀报:“陛下,陈太史求见。”
秦王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快让他进来。”
陈墨走进章台殿,身上的伤口还未痊愈,走路还有些踉跄。他躬身行礼:“臣陈墨,参见陛下。”
“先生免礼。”秦王连忙道,“先生伤势如何?”
“劳陛下挂心,已无大碍。”陈墨道,“臣此次前来,是想向陛下禀报邯郸之事。”
“哦?邯郸情况如何?”
“赵王迁已献玺归降,赵国已平。”陈墨道,“公子政在邯郸处置得当,安抚了民心,收编了降兵,赵国上下,暂无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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