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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囚车困厄途多舛 咸阳风急夜未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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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车碾过渭水西岸的泥泞土路时,陈墨后背的伤口又一次裂开了。雨水不知何时淅淅沥沥落下来,混着血从囚车的木栏缝隙里滴下去,在地上拖出一道暗红的痕迹,像条绝望的蛇。他斜靠在潮湿的木板上,看着身边昏迷不醒的项伯,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着——项伯的脸色已经青得发灰,嘴唇上的紫斑蔓延到下颌,每一次呼吸都轻得像要断掉,若非偶尔抽搐一下,几乎要让人以为已经没了性命。

“驾!”赵成的马鞭抽在马背上,清脆的响声在雨幕里炸开。他勒住缰绳,让队伍停在一处破败的山神庙前,翻身下马时,溅起的泥水溅到囚车木栏上,打湿了陈墨的袖口。“陈大人,歇半个时辰。你若是识相,就把蒙恬大军的动向说出来,我便给项伯喂半粒‘牵机引’的解药,让他多撑一会儿。”

陈墨抬起头,雨水顺着他散乱的头发流进眼里,涩得生疼。他看着赵成手里那个黑色瓷瓶,指节因为用力攥着木栏而泛白——那是唯一能救项伯的东西,可一旦说了蒙恬的下落,扶苏和蒙恬的大军就会暴露在赵高的埋伏里。“赵成,你我都是秦臣,为何要助纣为虐?赵高伪造遗诏,李斯助纣为虐,你跟着他们,不过是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赵成冷笑一声,蹲在囚车前,用马鞭挑起陈墨的下巴,“陈大人,你还是先顾着自己吧。陛下现在被软禁在咸阳宫,连话都说不出来,扶苏就是个丧家之犬,蒙恬的大军撑不了多久。等我把你和项伯的首级献给赵大人,我就是大秦的新御史大夫,这才是活路!”

他说着,突然抬手,将瓷瓶里的半粒黑色药丸倒在手心,凑到项伯嘴边,作势要喂。“最后问你一次,蒙恬的大军在哪个方向?”

“住手!”陈墨猛地扑过去,却被木栏挡住,手腕被磨得鲜血直流,“我告诉你!蒙恬的大军在泾水南岸,离这里还有八十里!你快给项伯喂药!”

赵成眼睛一亮,立刻把药丸塞进项伯嘴里,又灌了一口水。看着项伯的喉咙动了动,他才满意地笑了:“早这样不就好了?来人,把陈大人的话记下来,快马送给赵大人!”

一个亲信立刻掏出竹简,蹲在地上记录。陈墨看着项伯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泛起一阵苦涩——他撒了谎,蒙恬的大军其实在渭水北岸,离咸阳只有五十里,他故意说错方向,就是为了给扶苏和蒙恬争取时间。可这个谎言能撑多久?赵成一旦发现不对,项伯就再也没有活路了。

雨越下越大,山神庙的屋顶漏着雨,庙里的神像早就塌了半边,露出里面的泥胎。赵成的手下在庙里生火取暖,烤肉的香味飘到囚车旁,和雨水的腥气混在一起,格外刺鼻。陈墨靠在木栏上,闭上眼睛,后背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厥,可他不敢睡——他得盯着赵成的动静,等着任何可能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从庙后传来。陈墨猛地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的少年贴着墙根,朝着囚车的方向挪过来。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脸上沾着泥,手里攥着一个布包,眼神里满是紧张。

“谁?”赵成的一个手下察觉到动静,拔出剑大喝一声。

少年吓得一哆嗦,转身就要跑,却被另一个手下抓住。赵成走过去,一把夺过少年手里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个麦饼和一小瓶草药。“你是哪里来的?”

“我……我是附近的村民,想给……给两位大人送点吃的。”少年的声音发颤,眼睛却偷偷瞟向陈墨。

陈墨心里一动——那少年左耳朵上有一颗黑痣,和郑平的标记一样!他立刻明白过来,这是王离派来的人。“赵将军,不过是个不懂事的村民,放了他吧。”他故意放缓语气,“你要的是蒙恬的消息,跟一个村民计较什么?”

赵成盯着少年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布包里的麦饼,冷笑一声:“既然是送吃的,就留下吧。滚!”

少年连忙点头,转身跑了出去,跑过陈墨身边时,悄悄把一个小纸条塞到他手里。陈墨趁着赵成不注意,把纸条攥在手心,等赵成回到庙里,才偷偷展开——纸条上是王离的字迹:“今夜三更,左近山谷劫囚,备好脱身。”

陈墨的心里涌起一股希望,他悄悄把纸条塞到项伯的衣兜里,又用身体挡住,轻轻拍了拍项伯的手。项伯似乎有了些意识,手指动了动,睁开一条眼缝,看着陈墨,虚弱地摇了摇头,像是在说“太危险”。

陈墨对着他轻轻点头,用口型说:“放心,我们能出去。”

半个时辰后,雨渐渐停了。赵成的手下收拾好东西,又把囚车套上马,朝着咸阳的方向走去。陈墨靠在木栏上,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后背的伤口越来越疼,血已经把里面的布条浸透了,每一次颠簸都让他眼前发黑,可他不敢晕——他得等着三更,等着王离的人。

夜里的风很冷,吹在脸上像刀子。囚车走在山谷里,两边的山壁高耸,只有头顶的一点月光透下来,照亮脚下的石子路。陈墨盯着前面赵成的背影,看着他时不时回头张望,心里有些不安——赵成会不会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狼嚎,紧接着,山谷两侧的山坡上突然亮起了火把,无数支箭朝着队伍射来!“有埋伏!”赵成的手下大喊一声,纷纷举起盾牌抵挡。

“动手!”王离的声音从山坡上传来,紧接着,几十个黑衣人手握长剑,从山坡上冲下来,朝着赵成的队伍杀去。

陈墨眼前一亮,立刻抓住囚车的木栏,用力摇晃起来。木栏被雨水泡得发胀,又被他晃得松动,“咔嚓”一声,一根木栏断了!他立刻钻出去,拔出赵成留在囚车旁的一把短刀,解开项伯的绳子,扶着他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陈大人!快跟我走!”一个黑衣人跑过来,正是王离的亲信李敢。

陈墨点了点头,扶着项伯,跟着李敢朝着山谷外跑去。可刚跑了几步,身后就传来赵成的怒吼:“别让他们跑了!给我追!”

无数马蹄声朝着他们追来,箭支“嗖嗖”地从耳边飞过。陈墨扶着项伯,跑得越来越慢,项伯的腿软得像没有骨头,几乎全靠陈墨拖着走。“陈先生……你别管我了……你快跑……”项伯喘着气,声音微弱。

“胡说!我答应过项燕将军,要护你周全!”陈墨咬着牙,把项伯背起来,继续往前跑。后背的伤口被项伯的重量压得撕裂,剧痛让他几乎栽倒,可他还是紧紧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挪。

就在这时,李敢突然大喊一声:“小心!”他猛地扑过来,把陈墨和项伯推开,自己却被一支箭射中了胸口。“将军……一定要……护住陈大人……”李敢说完,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陈墨看着李敢的尸体,眼里满是愤怒和悲痛。他抬起头,看到赵成骑着马,手里拿着一把长枪,朝着他冲过来:“陈墨!这次我看你往哪里跑!”

陈墨放下项伯,拔出短刀,朝着赵成冲去。他虽然后背受伤,却依旧勇猛,短刀挥舞间,朝着赵成的胸口刺去。赵成没想到陈墨会反扑,连忙用长枪挡住,两人在山谷里缠斗起来。

陈墨的伤口越来越疼,力气也越来越小,赵成的长枪却越来越狠,每一次刺来都带着风声。就在赵成的长枪快要刺到陈墨胸口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无数火把朝着山谷里跑来——是王离带着援兵来了!

“赵成!你敢伤陈大人!”王离骑着马,手里拿着一把大刀,朝着赵成冲来。

赵成脸色一变,知道自己不是王离的对手,他看了一眼陈墨,又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援兵,咬了咬牙,突然调转马头,朝着山谷外跑去,嘴里大喊道:“陈墨!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王离想要去追,却被陈墨拦住:“别追了!先带项伯去疗伤!”

王离点了点头,立刻让人把项伯抬上担架,又给陈墨找了一匹马,朝着附近的一处隐秘营地走去。陈墨骑在马上,看着身后的山谷,心里一阵后怕——若不是王离来得及时,他和项伯恐怕已经死在赵成手里了。

与此同时,大梁城的魏国王宫废墟前,王贲正站在雨中,手里捏着李斯的第二封密令。密令上的字迹格外潦草,却透着一股狠劲:“王贲抗命,恐与陈墨勾结,着你即刻斩杀魏国王室,若有延误,以通敌叛国论处!”

校尉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将军,李斯的人已经在城外驻扎了,若是我们再不执行命令,他们就要进城了!”

王贲看着远处的城门,那里挤满了魏地百姓,他们手里拿着香,跪在地上,嘴里念叨着“求将军饶过魏王”。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却没有人起身,密密麻麻的人影在雨幕里,像一片绝望的海。

“杀王室易,安民心难。”陈墨临走前说的话,又一次在王贲耳边响起。他想起当年跟着王翦攻赵时,看到的邯郸城破后的惨状,想起陈墨改良秦弩是为了减少士兵伤亡,想起陈墨阻止屠城是为了让天下人归顺大秦。若是他现在杀了魏国王室,魏地百姓必然会奋起反抗,到时候又是一场血流成河,这不是大秦想要的一统,也不是陈墨想要的仁德。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校尉又问了一句。

王贲深吸一口气,把密令揉成一团,扔在地上:“传我命令,加强王宫守卫,任何人不得伤害魏国王室。另外,派亲信快马去咸阳,给蒙恬将军报信,就说李斯要斩草除根,恐对扶苏公子和陈大人不利,让他速带大军回咸阳!”

“将军,这是抗命啊!”校尉大惊。

“我知道。”王贲的眼神格外坚定,“但我是大秦的将军,不是李斯的刀。我要护的是大秦的江山,不是李斯的权位。”

校尉看着王贲,心里一阵敬佩,立刻起身领命。可他刚走到城门,就被几个穿着黑色官袍的人拦住了——是李斯派来的亲信!

“校尉,去哪里啊?”为首的人冷笑一声,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李斯丞相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大梁城,违者,斩!”

校尉脸色一变,拔出剑:“我是王贲将军的人,你们敢拦我?”

“王贲抗命,已经是通敌叛国之徒,你跟着他,也没好下场!”为首的人说着,朝着校尉冲来。两人立刻缠斗起来,可校尉不是对手,很快就被打倒在地,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为首的人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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