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死人堆里爬出来才算赢(2/2)
他们穿着灰衣,动作轻捷,直奔尸台。
其中一人掀开白布,露出陈凡毫无血色的脸,冷冷道:“心头血必须取走,副使大人要亲自验证纯阳共鸣。”
另一人抽出短刃,刀锋缓缓压向胸膛。
就在刀尖刺破皮肤的瞬间——
陈凡猛然睁眼!
舌底槐叶符瞬间燃烧,一道金光自口中喷薄而出,照亮整间停尸房。
两人惊骇回头,袖口墨莲印记赫然在目。
他暴起擒拿,一招锁喉,一脚踹腹,干脆利落将二人击晕。
随即迅速剥下对方衣物换上,又以掌力轻折自己肋骨,痛得冷汗直流,却咬牙不出声。
躺回尸台,他闭目低语,嘴角溢出血丝:
“功德+1,诈死成功。”
窗外,风声渐急。
而在地底某处,一条幽深密道蜿蜒通向未知。
守卫低声交谈,回音在石壁间碰撞:
“第七人没现身,血祭断了引子,副使大人正怒砸祭坛……”子时三刻,地下密道如蛇般蜿蜒于宗门地脉深处,石壁湿冷,苔痕斑驳,唯有每隔十步嵌着的一盏幽绿魂灯,在风中摇曳出鬼影般的光晕。
陈凡裹着灰衣,脚步轻若落叶,每一步都踏在守卫换岗的间隙里。
他胸口的肋骨断了一根,每一次呼吸都像有铁钩在肺腑间翻搅,但他不敢停下。
耳边回荡着刚才那句低语——“第七人没现身,血祭断了引子”——像一把钝刀在他脑中反复割锯。
他终于明白,昨夜的混乱并非偶然:黑袍人逃走、执事暴毙、刘长老私修《九幽召灵咒》……这一切不是失控,而是失衡。
真正的仪式尚未完成。
前方石室透出微弱血光,映得通道两侧符文忽明忽暗。
陈凡贴墙而行,屏息敛神,悄然探头望去——
石室中央,刘长老盘膝而坐,面色苍白却眼神狂热。
他手中握着一块青铜残片,边缘裂如蛛网,表面铭刻着扭曲古篆,正缓缓吸收着他指尖滴落的精血。
随着血液渗入,残片竟泛起一层诡异波纹,虚空中浮现出一道模糊身影。
那是个中年男子,面容刚毅,眉心一道竖痕贯穿额际,声音沙哑而沉重:“还差一人自愿赴死……门才能开。”
是柳媚父亲的声音!
陈凡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脊背直冲天灵。
他曾在藏经阁古卷上见过记载:“封魔之钥,不在杀戮,而在执念;非以命填阵,乃以情破界。”
原来如此!
他们根本不需要七个纯阳之体的性命,而是要七份至亲至信之人亲手献祭的“愿力”——亲情、师恩、爱恋,皆可成引。
一旦有人自愿代死,封印便会出现裂隙,魔门将借情执之隙重生。
这才是最毒的局。
杀人只是表象,诛心才是目的。
而柳媚血脉觉醒后记忆混乱,正是因其父魂魄被拘于残片之中,日夜呼唤她的回应。
只要她听见那一声“女儿救我”,便极可能不顾一切冲向祭坛——那便是真正的开门之时。
陈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压下心头翻涌的怒意。
他忽然想起墨老临终前喃喃的那句:“钟楼镇魂,非镇外魔,乃镇内鬼……”
原来刘长老早已入魔,不过是副使手中的提线木偶。
而这地底祭坛,不过是更大阴谋的一环。
不能再留。
他缓缓后退,动作轻缓得如同夜雾流动。
就在转身刹那,脚下一滑,踩碎了一小块松动的石砖。
“谁?!”守卫厉喝一声,刀光乍起。
陈凡不慌不忙,反手从怀中取出一枚沾血的铜牌残角——那是钟叔多年前所赠,上面刻着半个“戌”字,边角已被刻意磨裂。
他顺势将其甩入角落水洼,又施展轻功疾退,身影迅速隐入黑暗。
身后传来搜查的脚步与惊疑:“这是……守钟人的信物?他怎么会在这儿?”
“副使大人说过,戌时值守不可擅离……难道钟叔才是那个没出现的第七人?”
议论声渐远,取而代之的是急促传令的脚步。
陈凡嘴角微扬,心中冷笑:疑心一起,便如毒种落地。
你们自己会撕开彼此的喉咙。
回到药园角落,已是寅时。
井水冰凉如霜,他将袖中朱砂与青铜残片一同投入井心。
水面涟漪顿起,一圈金光自井底浮现,功德系统提示悄然显现:
【线索链闭合度68%,解锁【渡厄·窥心】初级权限】
刹那间,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感知蔓延开来,仿佛能捕捉到百步之内的情绪波动。
而更令人震颤的是——井面倒影中,本该映出他的脸,此刻却扭曲变形,赫然显现出刘长老跪坐的身影,其背后,一双猩红魔眼缓缓睁开,冰冷注视着井口方向……
风止,水静,天地无声。
而在无人察觉的停尸房深处,白布之下,一只青白的手指,微微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