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棺椁自启那晚,我在地下画了个阵(2/2)
“晦气,又轮到我们巡查这鬼地方。”一个声音充满了不耐。
“忍忍吧,谁让咱们得罪了执事呢?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叫陈凡的扫地杂役今天不是要来打扫吗?等他再来,干脆直接把他扔进那棺材里关上三天,看他还敢不敢来!”另一个声音冷笑道。
“这主意不错!对了,你听说了吗?昨夜看守藏经阁的刘长老突然疯了,见人就喊‘有鬼’,上蹿下跳的,据说就是因为前几天不小心触碰了此地的禁忌。”
“活该!谁让他倚老卖老……”
陈凡在地底屏息不动,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刘长老疯了?
看来这地库的凶险,远超自己的预料。
他心念一动,借助这片空间内龙魂的共鸣,那两名执法弟子的对话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一字不落。
这便是“双向感知”的妙用。
他没有选择出手伤人,而是念头微转,将体内那丝由功德之力凝聚的细线悄然分出,如两条无形的灵蛇,穿透地砖,精准地缠住了那两名执法弟子的脚踝。
地面上,那两人正骂骂咧咧地准备转身离开。
“走了走了,这鬼地方多待一秒都折寿。”
就在他们同时转身的刹那,陈凡在地底轻轻一扯。
“哎哟!”
“扑通!”
两人只觉得脚下一滑,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齐齐摔进了陈凡刚刚放在墙角的那桶水里,溅起一大片水花,混着地上的陈年灰尘,糊了满头满脸。
“哪个王八蛋在这放水桶!”
“见鬼了!快走!”
两人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再也不敢停留,狼狈不堪地逃离了地库。
确认他们走远,陈凡才从地下缓缓浮现,身形由虚化实,仿佛从未离开过。
他走到地库门口,故意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声音在空旷的石阶间回荡,清晰地传到了外面守卫的耳中。
“谁?”守卫警惕地喝问。
“是我,杂役弟子陈凡,前来清扫地库。”
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后,几名守卫出现在石阶上方,看到确实是陈凡,这才松了口气,但依旧免不了几句呵斥。
而就在这混乱的瞬间,恰好轮值的张师兄也闻声赶来。
陈凡趁着与他擦身而过,守卫们注意力分散的片刻,极快地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条,塞进了张师兄宽大的袖口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像个真正的杂役弟子一样,拿起扫帚,开始“认真”地清扫起来。
当夜,月色如霜。
药园一间偏僻的小屋里,油灯如豆,映照着张师兄那张写满震惊与不安的脸。
他颤抖着手,翻开了父亲留下的一本陈旧笔记。
这是他父亲生前的行医札记,他已翻过无数遍。
但陈凡纸条上的那句话——“龙眠非囚,速查钟楼旧档”,却让他想起了父亲临终前的一个奇怪举动。
父亲曾指着这本笔记,对他说,如果有一天,宗门钟楼无故自鸣,就一定要再看看这本笔记的夹层。
他深吸一口气,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划开笔记厚实的封皮夹层。
一张被烧得焦黄卷曲的残页,掉了出来。
残页上没有文字,只有一幅潦草却触目惊心的图画——一座宏伟的钟楼,却是以上下颠倒的姿态绘制的。
而在那倒悬的钟楼下方,用血写着一行小字,字迹因年代久远而发黑,却依旧透着一股刺骨的恨意:
“七护法弑主夺权,伪善者居高位。”
张师兄的瞳孔猛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抬头,望向窗外。
远处,宗门禁地的那座古老钟楼,在清冷的月光下静静矗立。
万籁俱寂,没有一丝风。
“当——”
一声悠远而空旷的钟鸣,毫无征兆地响彻夜空。
这一声钟鸣,仿佛并非敲在凡人的耳中,而是直接叩响了天地间某种幽深的共鸣。
它穿透了云层,越过了山峦,无视了空间的阻隔,像一粒投入无垠黑海的石子,荡开一圈圈无形的涟漪,朝着某个遥远而黑暗的所在,悄然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