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老子写的不是字，是天条（2/2）

它的眼中，不再有恐惧。

只有一抹，近乎献祭般的平静。

第二道雷霆悬于九天，凝而不落，仿佛天地也在屏息等待审判的降临。

那漆黑雷柱中流转着远古符文，每一缕电光都似镌刻着万载不变的戒律——“情乃执妄，当斩！”

陈凡盘坐莲台，双生契在他心口剧烈震颤，裂痕如蛛网蔓延。

识海翻腾，记忆碎片被狂暴撕扯：幼时夜琉璃在雪地里递来一只暖炉，她指尖微凉，笑容却如春阳；药园初遇，她为一株将枯的紫心藤流泪，而他默默把半日口粮换来了灵泉浇灌……那些画面温暖如初，却在雷威之下寸寸崩解，化作灰烬飘散。

“情……能长久？”

雷霆发问，声如天谴。

就在双生契即将断裂的刹那，一道瘦小身影猛然跃起！

是小灰。

它早已不成形的躯壳在空中划出一道金纹轨迹，如同最后的烟火。

没有嘶吼，没有悲鸣，只有一往无前的决然。

它用尽残存魂力撞向雷柱，金纹轰然爆裂，血肉飞溅间，口中吐出一物——一支通体漆黑、笔锋似刃的古笔！

笔身幽暗，不见光泽，却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线。

隐约可见其上缠绕着断琴残弦般的纹路，那是百年前墨蝉儿断琴时，琴轴碎裂所留的裂痕。

如今，已被慈航愿力浸染成墨色骨髓，沉寂如渊。

陈凡伸手接住。

指尖触笔的瞬间，万民悲喜如洪流倒灌！

市井哭笑、边关呐喊、病榻呻吟、孩童诵书……十万凡心之愿尽数涌入神魂。

他眼前浮现出无数双眼睛——有乞儿捧碗抬头的感激，有老兵临终含笑的释然，有母亲抱着婴孩低语“别怕”的温柔……这些不是力量，是信念，是比天律更沉重的东西。

他不再抬手格挡。

反而执笔，迎雷而上。

虚空一点。

墨痕未显，意已先至。

一个字，自心而出，落于天地之间——

“善”。

字成刹那，风止雷滞。

那本应劈碎神魂的第二道诛心雷，竟偏移三寸，擦着陈凡肩头轰入大地，炸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焦土蔓延百丈，却再无法伤其性命。

碑灵·新芽从碎石后探出身，手中小帚轻轻一扫，星轨微光随之汇聚，在虚空中勾勒出那个“善”字的残影。

它喃喃道：“哥哥写的字……比碑还重。”

话音未落，第三雷已在苍穹凝聚。

乌云如墨碾压而来，整片山谷百姓心头猛地一震，仿佛灵魂被无形之手攥紧。

有人不由自主跪下，有人仰天高呼：“陈凡！”声音由弱渐强，终成山呼海啸。

藤婆婆颤巍巍举起一片嫩叶，叶面竟自行浮现文字——《愿力筑基诀》第一句清晰显现：“心有所持，愿自成根。”

柳媚立于高空，银甲染尘，眸光如剑。

她回首看向身后十余名执法殿残部，皆负伤累累，却无一人退缩。

她轻声道：“我们曾是天律的刀。”

众人握紧长剑。

她陡然抬头，剑指苍穹，声震四野：“今日——斩旗明志！”

剑锋一转，凌空劈下！

半空中那面猎猎飘扬的“天律令旗”骤然剧震，旗面自中央裂开一道血痕，如同天眼流血。

符文崩解，禁制哀鸣，仿佛某种亘古秩序正在动摇。

就在此时，陈凡识海深处，功德系统首次响起一道前所未有的提示音——冰冷与庄严交织：

「立法意志达标，是否召唤【立法影】？」

而远处，紫微子僵立原地，脸色惨白如纸。

天律令旗撕裂瞬间，他身形剧震，胸口仿佛被无形巨锤击中。

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