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我带她去看花了，你说过的（2/2）

金光自笔画中奔涌而出，炽烈却不灼人，反似春风拂面，带着某种源自万民心底的温热。

陈凡背后那道模糊影子骤然清晰——那是溯愿之影，由他百世执念凝成，双膝跪地，双手捧心高举，仿佛将灵魂最深处的愿力献祭给命运长河。

“开！”他嘶声低吼，声音裂帛。

七重血门齐震，第一扇尚未完全闭合的记忆之门猛地倒卷回光！

无数画面逆流而上：有人在战火废墟中抱着孩子轻唱童谣；有老者临终前握着旧信含笑而逝；一队商旅在沙暴中护住一面残破旗幡……万千生灵的记忆碎片如星河倾泻，汇聚成一股浩荡愿流——那是他曾救过的凡人、赠药的村妇、脱困的樵夫……他们的思念从未断绝，只因他曾以微末善行点亮过他们生命的一瞬。

这股愿力洪流撞上轮回封锁的刹那，连崔无泪都为之色变。

高空之上，他手持轮回笔，本欲镇压异象，可笔尖竟自行微颤，墨迹洇散。

一页泛黄的《轮回录》无风自动，翻至某页——

其上赫然浮现夜琉璃百世转生的画面：一世为宫装女子，在雨巷驻足凝望一名灰袍僧人背影；二世为边关女将，于战场尸堆中死死攥住一件染血布袍；三世为山野绣娘，年年春日对着空庭种下桃树，却从不赏花……每一世，她都在寻找那个不曾记住的名字，那个早已被规则抹去的身影。

崔无泪瞳孔剧缩，指节发白：“情非乱序？难道……它是另一种天道？”

念头初生，便已动摇。

就在此时，井底一声龙吟撕破死寂！

黑蛟老祖残魂自幽暗水脉中腾起，龙骨嶙峋，眼窝燃着幽蓝魂火。

他化作一叶乌舟，船首雕着狰狞蛟首，甲板由脊椎拼接而成。

“小子！”他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你还记得那年雪夜吗？你不过是个杂役，却敢抱起重伤濒死的我送入寒潭疗伤——你说‘妖也罢，人也好，疼是一样的’。”

他顿了顿，语气竟有千载未现的温和：“这一程，我还你当年一抱之恩。”

陈凡没有犹豫。

一步跃上乌舟，脚踏船头，身后七重血门已被愿力冲开六道，唯余最后一扇仍在扭曲变幻。

小莲伏在枯莲旁，气息几近消散，却仍呢喃：“主人……你要回来……”

乌舟破浪而行，驶入记忆洪流。

时光碎影在两侧飞掠：有她初睁眼时看见他的惊愕，有他在藏经阁漏雨夜里为她撑伞的模样，有她第一次笑着骂他“呆子”的瞬间……每一段都被封印撕扯，随时可能湮灭。

就在舟抵井心之时，整株枯莲猛然震颤，九片残瓣如心跳般搏动。

陈凡伸出手，欲触莲蕊——

突然，一根漆黑莲根如毒蛇暴起，刺穿他掌心！

剧痛袭来，但他未退分毫。

只见那莲根贪婪吸吮，他体内寿元疯狂流逝——三百年，是他以功德兑换、苦苦积攒的最后生机。

意识开始模糊，视野染上灰翳，耳边只剩自己渐弱的心跳。

可也就在这一刻，一道残魂冲破迷宫枷锁，如流星坠入怀中！

是夜琉璃。

她扑进他怀里，发丝纷乱，泪水滚烫，双唇贴近他耳畔，轻轻呢喃：

“……我想起来了，你是陈凡。”

话音落下的瞬间，冥冥之中，似有一声钟响贯穿诸界。

系统轰然重启——

【检测到双向执念超越生死界限】

【触发道侣共享终极进化】

【『共生契·轮回版』激活条件达成——待启】

与此同时，井外高空，崔无泪手中轮回笔“啪”地断裂！

第一道封印，应声而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