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七老赴死,只为证明你值得(1/2)
昆仑绝顶,罡风如刀,割裂云海。
七根雷柱拔地而起,直刺苍穹,柱体上铭刻着早已失传的古纹,每一道都似有雷霆蛰伏,随时将天地劈成两半。
紫微子残魂立于最高处,黑袍猎猎,眼窝中燃烧着幽紫色的魂火,他俯视下方渺小人影,嘴角扬起讥诮冷笑:“七器未齐,尔等蝼蚁也敢言登天?可笑!可悲!可诛!”
话音未落,天地骤然一静。
风停了,云凝了,连那翻滚的雷云也仿佛被无形之力按下了暂停的符咒。
紧接着,自东、南、西、北四方,自高天尽头、雪岭深处、冰渊之下、古庙废墟之中——七道苍老身影缓缓浮现。
他们步履蹒跚,衣衫褴褛,有的拄拐而行,有的凭气悬空,更有甚者仅剩残魂飘荡,靠一缕执念维系不散。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落在陈凡身上时,那千年的冰冷与死寂,竟如春阳融雪般悄然化开。
梦舟子站在最前方,左臂上的誓印已彻底消散,只余一道淡金痕迹,像是旧伤结痂后新生的肌肤。
他身后六人陆续现身——
第一位老者驼背如弓,手中铁杖点地,发出沉闷回响;
第二位盘坐虚空,双目闭合,身下浮现出一块碎裂的石碑虚影;
第三位浑身缠满符纸,口中低诵镇魂经,每走一步,便有一张符纸燃尽;
第四位肩扛一柄锈迹斑斑的铜铃,铃舌断裂,却仍随其心律轻轻颤动;
第五位怀抱一卷焦黑竹简,指尖抚过字迹时,竟有血泪从空洞的眼眶滑落;
第六位则全身笼罩在灰雾之中,唯有一只枯手伸出,掌心刻着一个“扫”字。
七人齐聚祭坛四周,围成圆阵,将紫微子隔绝于外。
小石头仰头望着这七道身影,怀中的《民声簿》剧烈发烫,仿佛回应着某种古老的召唤。
他猛地高举书页,声音虽稚嫩却穿透风雷:“他们本可继续沉睡……千年万年,只要不醒来,就不会痛,就不会悔。但他们选择了醒来!因为你们说错了——不是我们配不上天道,是你们忘了,天道之初,本就生于人心!”
白烛娘站了出来,盲眼朝天,手中火折子再度燃起幽蓝火焰。
她将最后一卷天律残典投入火中,纸页卷曲、焦黑、化为灰烬,却不落地,反而在空中盘旋飞舞,如同无数冤魂终得解脱。
“这次,烧的不是叛逆者。”她低声说道,“烧的是规矩,留的是人心。”
夜琉璃咬破舌尖,鲜血顺着唇角流下,在她胸前凝聚成一枚赤红印记——那是共生契全面激活的征兆。
她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身体摇晃,却被陈凡一把扶住。
“还能撑多久?”他问。
她勉强一笑:“三天……最多三天。但够了,只要你们能打开那扇门。”
陈凡点头,目光转向七老。
首位老者缓缓前行,铁杖顿地,声如洪钟:“我们守了千年,看尽兴衰,阅遍背叛。曾以为秩序即永恒,誓言即真理。可直到今日才明白……真正的补天之人,不在高台之上,而在泥泞之中。”
他抬起浑浊双眼,直视陈凡:“是你让石头流泪,让龙低头,让熄灭的心灯再次摇响。你不是来继承天律的,你是来改写它的。”
第二位老者伸手轻抚雷柱基座,指尖划过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裂痕,那是岁月也无法抹去的创伤。
“不是我们输了。”他说,声音平静如深潭,“是我们终于找到了该交托的人。千年来,我们怕乱,怕变,怕失控……可真正该怕的,是麻木,是遗忘,是把‘守护’变成囚禁。”
其余五老默然伫立,各自凝望着一根雷柱,仿佛在与久别的故人重逢。
风再起,卷动残云。
紫微子怒极反笑:“痴心妄想!区区凡人,也敢染指天律之基?你们以为唤醒几个残魂就能逆转乾坤?今日我便以断道雷焚尽七魄,教你们知晓——何为神罚!”
他双手高举,天空顿时裂开七道缝隙,紫色雷霆如巨蟒盘绕,蓄势待发。
就在此时,七老同时转身。
不是面向紫微子,不是摆出攻伐之势,而是各自缓步走向一根雷柱。
梦舟子伸手贴上东首雷柱,低语如风:“天律不该是枷锁……”
第二老将手掌覆于南方柱体,轻叹:“而是桥梁。”
第三老盘膝坐定西方,闭目道:“愿力不该被垄断……”
第四老倚靠北方雷柱,声音微弱却坚定:“它应归还给每一个愿意点亮微光的人。”
其余三人相继触柱,无声胜有声。
七道残魂开始发光,由黯淡转为炽烈,如同即将燃尽的星辰,要在最后时刻照亮整片夜空。
陈凡瞳孔微缩,忽然明白了什么,脱口而出:“你们要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
唯有七道苍老的声音,在风中交织成一首古老歌谣,歌词无人听懂,却让天地共鸣,让雷柱震颤,让织梦梭在陈凡腕间剧烈跳动,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即将降临的巨变。
紫微子面色剧变:“住手!你们疯了?这是自毁元神,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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