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店主真言与无根之水（1/2）

灰衣店主的出现，无声无息，仿佛他本就是这片破碎时空的一部分。他站在那里，看似平凡无奇，却让刚刚经历血战、心神紧绷的韩立与南宫婉，瞬间感受到了比面对万千怨灵时更加深沉的压力。

韩立心中警兆狂鸣，体内近乎枯竭的法力艰难地运转着，将南宫婉隐隐护在身后，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张模糊而古老的脸上。北辰星梭悬浮在侧，星辉黯淡，却依旧散发着不屈的灵光。

“前辈在此等候，不知所为何事？”韩立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绝不相信对方是恰好游历至此。

灰衣店主那浑浊的目光在韩立苍白的脸上扫过，又看了看他身后虽显疲惫却眼神坚定的南宫婉，最后落在了不远处那时空之河漩涡中心、散发着空灵气息的“无根之水”上。

“为你承诺之物而来，亦为解惑而来。”店主的声音依旧沙哑平淡，却仿佛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你心中定有许多疑问。关于老夫，关于轮回殿，关于掌天瓶，关于那场导致一切开始的上古之战……”

韩立瞳孔微缩，对方果然知晓掌天瓶！他沉默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等待对方的下文。在这等存在面前，贸然开口并非明智之举。

南宫婉亦是屏住呼吸，她能感觉到，眼前之人恐怕是远超他们想象的存在，其话语可能揭开惊天秘辛。

灰衣店主似乎并不在意韩立的戒备，他缓缓抬起那干枯的手指，指向那不断生灭的时空漩涡，以及其中的无根之水：“此水，并非寻常灵物。它乃时空裂隙深处，法则碰撞、纪元更迭之初，由纯粹的‘无’之概念凝结而成的一丝本源。不属五行，超脱阴阳，是洗涤因果、蒙蔽天机、乃至……修补某些不可逆损伤的无上奇物。”

他的目光转向韩立，那浑浊的眼底深处，仿佛有星河流转，宇宙生灭：“而你身上那件瓶子，与它，乃至与这断空崖，皆源于同一场劫难。”

韩立心脏猛地一跳！掌天瓶、无根之水、断空崖……竟有如此关联？

“上古末年，道祖争锋，时空崩坏。有至强者手持一壶，壶中蕴藏时空本源，欲重定乾坤，却终在大战中崩碎。壶身核心化作你手中之瓶，些许碎片散落诸天，形成了如断空崖这般绝地，而其中一丝最精粹的‘无’之本源，历经无数岁月沉淀，便化作了此间无根之水。”灰衣店主的声音带着古老的沧桑，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往事。

“老夫，不过是那场大战中，一个侥幸未彻底湮灭的……旁观者残念罢了。依托这轮回杂货铺，游走于因果边缘，观察着由那场大战衍生出的无数可能。”他淡淡地补充道，间接承认了自己与轮回殿的关联，却又似乎超然其上。

韩立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对方竟然是上古道祖级大战的残留意识？！那该是何等古老的存在！他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前辈引我前来取水，究竟有何目的？当真只是为了那一壶水？”

灰衣店主微微摇头，那模糊的脸上似乎露出一个极淡的、难以言喻的表情：“目的？或许有，或许无。对你而言，取此水，可助你暂时遮掩掌天瓶日益增长的因果波动，避开某些存在的窥探，为你争取更多成长的时间。对你这道侣而言，此水或可弥补其神魂因蚀魂咒与漫长冰封留下的些许道伤，令其道途更为平坦。”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韩立，看到了更深处的东西：“至于老夫……只是想看看，你这个被‘它’选中的人，在这盘延续了无数纪元的大棋中，究竟能走出多远。是如同之前那些宿主般昙花一现，还是能真正跳出棋盘，成为那执子之人？”

执子之人！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韩立脑海中炸响！

“宿主？之前还有其他人拥有过掌天瓶？”韩立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自然。”灰衣店主语气平淡，“它并非唯一，也非永恒。上一个宿主，便是你于时空之核所见，那手持瓶影，参与道祖之战的身影。可惜，他败了。而你再得此瓶，既是机缘，亦是宿命，更是……劫数。”

信息量巨大，让韩立心神摇曳。他一直以为掌天瓶是独一无二的机缘，没想到竟有如此来历，更背负着前代宿主的失败与沉重的因果！

“九元道祖……可是敌人？”韩立问出了另一个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

“是，亦不是。”灰衣店主的回答依旧玄奥，“他维护的是旧的秩序，是那场大战后勉强建立的、看似稳定实则僵化的仙界规则。而你与掌天瓶，代表的则是变数，是打破规则的可能。立场不同，无关对错，唯有道争。”

道争！简简单单两个字，却道尽了未来可能面对的腥风血雨！

“多谢前辈解惑。”韩立深吸一口气，将这些惊天秘辛强行压在心底，目光重新变得坚定。无论前路如何，他都必须走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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