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月照残碑鬼手寒(2/2)
嘎吱!轰隆!
不堪重负的老旧木门连接处彻底撕裂!连带着被腐朽木框和墙体一起,整扇门被她这亡命一撬,带着墙体剥落的灰皮和断裂的木板残骸,猛地向外倒塌!
一股裹着城市夜晚湿冷空气和油烟饭香的风,猛地灌了进来!外面不是空地,也不是野地!而是灯光更加昏暗、房屋更加密集、狭窄得令人窒息的一条背街小巷!巷子对面黑黢黢的,是别的低矮棚屋的后墙和窗户!
苏桐被灌进来的冷风呛了一下,也顾不得被带倒的门板砸到的疼,连滚带爬就扑了出去!像一颗被炸膛炮管崩出去的臭子儿!
刚扑出去。
砰!砰!
霰弹枪那令人心悸的闷响几乎是贴着她刚才冲出来的破洞口子炸开!木屑和砖渣飞溅!几颗灼热的铁砂子擦着她的后脑勺和脖子飞过去,带起一股烧头发的焦糊味!火辣辣的痛感让她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伙人是真敢下死手!打中了不死也残!
苏桐头皮炸裂!肾上腺素飙升到极致!身体爆发出远超伤痛的潜能!根本不敢回头看,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一头扎进那条复杂交错的黑暗巷子!身后传来更加疯狂的叫骂和追击的脚步声!
“狗日的门给撬了!她跑了!”
“追!别让她跑了!”
“操他奶奶的烂泥鳅!”
苏桐脑子里只剩下逃命的念头。这条背街窄得只能容两人错身,两边的棚屋墙壁黑乎乎的,糊着各色小广告和老油垢。地面湿滑,到处是泥泞和倾倒的泔水油污,踩上去又腻又粘脚。鼻子里充斥着下水道返上来的酸臭和居民倒的剩菜馊味。头顶上密布着蜘蛛网般的电线和滴水的空调外机,时不时滴下冰冷的废水。
她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凭着本能和一点点远处微弱的光亮指引,在迷宫一样的小巷子里横冲直撞。每一次拐弯都像是赌命!身后的脚步声和叫骂声如影随形,始终甩不掉!
“操!这边!快!”
苏桐刚拐过一个弯,前面竟然是个死胡同!尽头被一栋加盖了好几层的违章红砖楼的厚实后墙堵死了!墙根堆满了比人还高的建筑垃圾和废弃物!
她魂飞魄散,想也不想直接转向左边——那是一条更窄更黑、几乎是两栋楼之间挤压出来的一道缝隙!宽度勉强能侧身挤过去!缝隙里黑不见底,堆满了废弃的冰箱壳、烂沙发海绵和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
她一头钻了进去!肩膀和后背被冰冷油腻的墙壁摩擦着!里面腐败的气味几乎让她窒息!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在垃圾堆里连滚带爬,感觉无数老鼠在脚边吱吱逃窜!
刚爬到垃圾山的中段,身后的缝隙入口处,追兵的手电光柱和咆哮声已经抵达!
“钻进去了!堵住那边出口!”有人在缝隙入口吼叫。
苏桐浑身一凛!前有垃圾山堵路,后有追兵堵门!又是死局?!
她下意识抬头往垃圾山上看,想找翻过去的路。就在抬头的一刹那!
一线生机!从垃圾堆最高处那些废弃大件家具的缝隙里漏了进来——上面!垃圾山正上方大约两三层楼高的位置!有昏黄的灯光!
那是两栋老旧居民楼的后窗!密密麻麻挂着铁丝晾衣绳,绳上搭着湿漉漉滴水的廉价衣物!一个锈迹斑斑的防火逃生铁梯,歪歪扭扭地安装在旁边那栋红砖楼凹凸不平的外墙上!那生锈的铁梯离垃圾山顶部,目测竟然只有一米多高的落差!
是附近居民违规搭建或废弃在楼后的消防应急梯!
追兵的鞋底踩踏着地面碎石的声响已经冲进缝隙!
苏桐眼中猛地爆发出绝地求生的狠光!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兽,爆发出所有的力气,手脚并用地扑向面前滑腻湿臭的垃圾山!指甲抠进废弃冰箱破开的塑料壳里!脚踩在不知道装着什么的、一踩就陷下去的垃圾软袋上!奋力向上攀登!
后面手电的光柱死死咬在她的背影上!叫骂声就在身后!
“看你能爬到哪!给老子滚下来!”
“抓活的!”
苏桐感觉自己的肺像个破风箱,每一次撕扯都带着血腥味。脚底下的垃圾袋子踩一脚就冒黑水,烂沙发海绵和废纸壳子没点支撑,她几乎是四肢着地往前拱。
手电光在后面晃得跟催命符一样,刺得她后脖子皮都发紧。眼看就快蹬到垃圾山顶了,一个装满了液体鼓囊囊的黑塑料垃圾袋被她一脚蹬爆!
哗啦!
馊臭粘稠的菜汤混合着不明糊状物瞬间泼了出来,浇了她半边身子!恶臭差点当场把她送走,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后仰倒!
后头追得最近那家伙(听喘气声是个大块头)已经踩着冰箱壳子追到坡下,眼看着苏桐脚滑摔倒,狞笑着扑了上来:“操!这下老实了吧!”
苏桐根本顾不上满身污秽,眼疾手快反手从旁边垃圾堆里抓起半截不知道从什么机器上掰下来、带着锋利断口的铁条,借着摔下去的反作用力,用尽最后一丝狠劲,头也不回地朝着身后那个抓来的大黑影,反手就是一下!
咔嚓!啊呀!
一声皮肉被划开的声音和一个痛彻心扉的惨叫几乎同时炸响!
苏桐不管有没有捅到要害,捅的就是一个时间差!她身体借着扑上垃圾山顶端松软的杂物,顺势猛地向前一滚!左手瞬间摸到了一根戳在垃圾堆顶上断裂的烂木头杆子(可能是拖把柄?)!
就靠这破木头的支撑力了!
她左手死死攥着那潮湿滑溜的烂木头棍子,在身体滚到山顶边缘的刹那,整个人猛地向上弹起!扑向那悬在头顶一米高处的生锈铁梯!
哐当!
身体沉重地撞在了冰冷的、糊满了油灰和青苔的铁栏杆上!肋骨剧痛!她闷哼一声,左手却死死抠住了梯子最下层的一根横杠!冰冷的铁锈粗糙地摩擦着掌心。
成了!
苏桐根本来不及喘息,右手抓住裤腰借力(右臂骨折处钻心的疼让她眼前发黑),两条腿在光滑的铁架上乱蹬几下,死命往上窜!
身后,那个被划伤手臂的大块头才捂着流血的胳膊缓过劲,另外两个追兵也冲到了垃圾山顶!其中一个已经跳起来,试图抓苏桐的脚踝!
“下来!”那爪子差点擦着她的破鞋后跟!
苏桐咬碎牙往肚里吞,使出吃奶的劲把身体死死往上缩,另一只手也攀上了一层更高的横杆!动作笨拙又狼狈,完全是垂死挣扎。
“妈的!梯子!”
铁梯,但差着距离。
苏桐喘着粗气,像个老式抽水泵,每一口都带着腥气。她不看章搭建的天台角落。
爬!
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铁梯冰凉刺骨,每向上爬一格,生锈的扶手都在她手下吱嘎呻吟,好像下一秒就要散架。寒风在狭窄的两栋楼夹缝里呜咽,吹得她湿透的半边身子跟挂了一层冰碴子似的,冻得她牙关都在打架。
好在这梯子又陡又短,总共也没几阶。
终于!在一片冰冷硬实的水泥地上——天台。
根本来不及看周围情况,她本能地一个翻身,扑过去抓住那悬在外侧、同样锈迹斑斑的铁梯最上面的扶手,死命地想往上掀!
这玩意太沉了!她一身伤力气不济,那铁梯只是晃了晃,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臭娘们在上面!”
“掀梯子!”
眼看最前面那个打手的手就要抓住铁梯顶端!
苏桐眼中凶光一闪!退开一步,抬起没受伤的左脚,用穿着破硬胶底鞋的脚后跟,照着那铁梯顶端与楼顶连接最脆弱的、已经锈得掉渣的铆钉焊接处!
嗵!嗵!嗵!
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猛踹了三下!一脚比一脚重!
当啷!咔嚓!
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响彻夜空!那沉重铁梯整个儿剧烈摇晃起来!顶端和墙体连接的部位终于在生满厚厚红锈的薄弱点彻底断裂!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沉重的铁架子斜斜地朝外倒了下去!
“我操——!”
“啊——!”
声沉重的闷响和更多垃圾袋破裂的哗啦声摔了下去!
苏桐整个人也因为这用尽全力的一踹,带着伤猛地往后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后背重重撞在一个冰冷粗糙的东西上。她靠着那东西稳住身体,急促喘息着低头往下看。
铁梯歪斜着砸在人也被阻在了垃圾山上,正手忙脚乱地查看掉下去的同伴和倒下的梯子。一时半会儿是别想追上天台了。
暂时……安全了?
紧绷到极致又骤然松弛的神经让她一阵天旋地转。后背抵着那冰冷坚硬的东西,支撑着她才没瘫下去。刚才被泼的馊水和垃圾汁还在顺着破烂衣服往下淌,黏糊糊冰凉一片。冷风像冰刀子刮骨。
她靠着的东西传来一阵冰冷的刺痛感。
苏桐喘息着,一边警惕地听着地扭头看向自己靠着的东西。
天台上光线昏暗,只有远处城中村杂乱的灯光透上来一点亮。这地方不大,像个被遗忘的杂物堆。她靠着的是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如同怪物骸骨的——废旧冰箱壳!冰箱顶盖早没了,里面内脏被掏空,只剩下冰冷的铁皮骨架和对开门。冰箱侧面还靠着几个布满干裂油泥污垢的蜂窝煤炉子。冰箱门上糊满了风吹日晒褪色起泡的“家电维修”、“开锁王”之类的防水广告纸,黏糊糊地贴在冰凉的铁皮上。
活像个蹲在黑暗里准备捡破烂的废铜烂铁山。
苏桐靠着这巨大的冰冷垃圾,才觉得力气稍微回来一点。她一点一点滑坐到地上,身体因为寒冷剧烈地颤抖着,每一块肌肉都在呻吟。
不行,必须处理一下!再这么下去,就算不被冻死,伤口也会烂死在这鬼地方!
念头一起,她哆嗦着伸出唯一还算利索的左手,艰难地探进裤子口袋。那浸湿了馊水变得冰冷湿重的工装口袋深处,指尖终于触碰到那个同样冰凉的、硌手的方盒子。
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掏出来,黑黢黢的,沾了些垃圾山蹭上的泥泞黑污。
捏着这要命的玩意儿,苏桐心里情绪复杂得像个馊了的泔水桶——又恶心又指望它能救命。
刚才在那条鬼巷子的神龛?那点子几乎感觉不到的暖乎劲儿,竟然像真能缓一缓要命的疼……
试试?
她吃力地抬起沉重发胀的眼皮,目光在天台上这堆破铜烂铁垃圾里扫荡。
左手边不远,在冰箱门那糊得看不清的广告纸底下,靠着冰箱门的边角缝里,半掩半露地夹着一小截……铝线?看起来是从什么废旧电器上扯下来的,有塑料皮包裹,但其中一小段表皮破了,露出了里面银亮亮的金属丝。
就它了!
苏桐挪动僵硬发麻的身体,把那截露出来的铝线小心翼翼地揪了出来,大约七八厘米长。她捏着铝线这头,冰凉的铝丝有些硌手。另一只手,攥着那黑乎乎的铁盒子。
心一横,她抠开了那个被撬松的卡扣。
啪嗒。
盒盖掀开一条缝。里面的黑石头依旧沉沉的,像个睡着了的铁疙瘩。
苏桐深吸一口气,混合着垃圾馊水和煤灰的空气呛得肺疼。她捏着那截破皮露出铝丝的线头,摒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对准铁皮盒子里那块冰冷的、坑坑洼洼的“煤疙瘩”表面……
轻轻贴了上去。
几乎是同时!
嗡……
一股极其细微的震颤似乎从石头内部传来?像是打盹的猫被挠了肚皮?不清晰,但真真切切有!
苏桐紧张地睁大眼睛!
就在那铝丝线头和黑石头表面接触点的毫厘之间!没有声音!没有光亮!但那条细小的铝丝,那露出来的闪亮部分,就在她的注视下——
没了!
真的没了!
不是断掉!不是熔化!就像被一只无形的、饥饿的嘴巴,悄无声息地“舔”掉了一截!断口平滑如镜!
几乎是瞬间!一股比之前在神龛下碰到假金链子时更明显、更清晰一点的温热流,如同微弱的电流般,从她捏着铁盒的手指猛地窜了进来!瞬间流遍她的手掌、手臂!那股暖流沿着冰凉的血管飞快地向上蔓延,如同一小杯温开水灌进了她冻得快结冰的胃袋里!
嘶——!
苏舒服得几乎发出呻吟!被踹铁梯震伤、本就剧痛的肋下瞬间像是被一只温热的、无形的手轻轻揉了一把!那撕裂般的痛感,竟然真的减轻了一丝丝!
有效!真他娘的有效!这黑石头吃铁(或铝)是真能回点暖气儿!虽然微弱,但绝对能续命!
苏桐眼中瞬间燃起狂喜的光芒!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操!二队呢!?人呢!!”
“二队别管老三了!梯子搭过来!给老子爬上去!”
到了替代物开始准备新的进攻!骂声里还夹杂着被打伤同伴的呻吟!
苏桐狂喜的表情瞬间凝固!时间不多了!必须吃多点!
她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疯狂扫射面前这堆废品山!最大的家伙!这个巨大的冰箱壳!
就是它!
苏桐猛地扑到那巨大的冰箱门前!顾不得后背伤口摩擦冰冷铁皮的疼痛,双手并用,使出吃奶的力气,连抠带拽,试图把那两扇沉重、沾满了广告纸黏糊糊冰手的冰箱门给彻底撕下来!铝丝太少了!不如啃大的!
那冰箱门的合页早已锈死,哪里那么容易弄开!只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
上来!
“快快快!踩我肩膀!”
苏桐急了,看着冰箱外壳冰冷坚硬的铁皮,又低头看看手里的铁盒子。那黑石头沉在盒底。
她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
意念……饥饿……引导?
不管了!试试!
苏桐猛地将装着黑石头的铁盒子贴着地面,按在巨大的冰箱底壳那冰冷、布满红褐色锈迹的铁板上!自己整个身体也趴伏下来,死死压在铁盒子上!
脑子里拼命地、如同念咒般咆哮着一个意念:
吃!吃它!吃了这玩意儿!!给老娘使劲吃!
她的身体因为极致的紧张和虚弱而微微颤抖。
一秒……两秒……
就在苏桐几乎要绝望的时候!
嗡嗡……嗡!
一股比刚才强烈十倍、如同冰山冻裂核心传来的冰冷“贪婪”意识,猛地从她压着的铁盒深处席卷而出!这股“贪婪”瞬间锁定了她身下那片冰冷坚硬、巨大而锈迹斑斑的铁皮!
咕咚……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深渊底部怪物吞噬了什么粘稠液体的闷响!几乎无法用耳朵捕捉!但苏桐贴着冰箱铁皮的胸口,却清晰地感觉到了那种极其微弱的震动!
紧接着!
她整个身体压着的那块巨大冰箱底壳铁皮!正中央那块贴着铁盒的位置!足足有一本《现代汉语词典》那么大的方形铁皮区域!颜色骤然变得比周围更深沉!那是一种在昏暗光线下的纯黑!然后!
唰!
那片铁皮无声无息地……向下凹陷、溶解、消失!瞬间出现了一个边缘光滑无比的规则方形大洞!露出了冰箱内里空荡荡的黑暗骨架!洞口的边缘甚至能看到铁皮分层结构的平滑断面!
一股远比刚才任何一次都更清晰、更温暖的暖流,如同汩汩的小溪,从她压在铁盒上的手掌迅速蔓延,流遍她的四肢百骸!
嘶——哈……
苏桐舒服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体里的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和刺骨的寒意,如同被热毛巾狠狠擦了一把,瞬间缓解了至少小半!虽然依旧虚弱剧痛,但那种濒临冻僵麻木的死亡感一下子被驱散了许多!
有用!天大的有用!啃铁皮真能回暖!而且量大管饱!
就在她沉浸在这短暂的“饱暖”瞬间。
哗啦!咚!
一声巨响!天台通往用来垫脚的废弃大木箱被狠狠推上了天台!紧跟着!一个穿着军绿裤子、浑身汗臭和馊水混合味的凶悍光头身影(不是那个肉墩子),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野熊,猛地从豁口爬了上来!满脸怒气和杀意,刚站稳就凶悍地扫视天台!
“臭婊子!看你这回往……”
苏桐反应快到了极限!
几乎在这个光头壮汉爬上天台的刹那,她一直紧攥在左手里的那根带锈铁管断茬(之前踹梯子前就塞在身后地面一个蜂窝煤炉口里)就被猛地拔了出来!
没有半分迟疑!
她用刚才那股暖流带来的短暂爆发力,整个人如同弹簧般从凹陷的冰箱洞口旁弹起!手臂带动铁管在空中划过一道极其短促凶悍的弧线!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断口处狰狞的锈茬如同毒龙的獠牙!
直刺!
不是喉咙!不是心口!
目标是那光头壮汉因为刚爬上天台而重心未稳、下意识张开支撑身体的左腿膝盖!
呲啦!
锈铁的断茬狠狠扎进了壮汉左膝外侧!并非致命,但剧痛无比!鲜血瞬间涌出!
“啊——!”壮汉发出一声惊怒痛呼,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后栽去,刚好撞在了后面刚冒头的另一个家伙身上!
“操!”后面的人被他砸了个满怀!
混乱的碰撞和怒骂声中,苏桐根本不管结果,人已经像离弦之箭一般蹿向了天台另一侧黑暗的角落!那里隐约堆着更高的建筑废料和另一栋更矮房子的漆黑屋顶边缘!趁着后面追兵被自己人堵在豁口一时混乱——
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