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暗潮忽涌鲛绡破(1/2)
重生回被死对头坑进项目组的当天,我反手把烫手山芋甩给了他。
他咬牙切齿:“你等着。”
我笑眯眯递上咖啡:“陈总,数据都在这儿了。”
项目爆雷当晚,他红着眼把我堵在茶水间:“你早知道会出事?”
我踮脚凑近他耳边:“陈总,现在求我还来得及哦。”
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求你?”
我指尖划过他领带:“嗯,求我……做你女朋友。”
会议室里的空调冷气开得跟不要钱似的,呼呼地吹,吹得人后脖子发凉。长条桌两边,泾渭分明,一边是陈默那帮人,个个西装革履,精英范儿十足,就是脸色都不太好看,像集体便秘。另一边,就我一个,孤零零的,但坐得倍儿直溜,脸上还挂着那种“哎呀今天天气真不错”的无辜笑容。
项目总监老张,地中海在顶灯下油光锃亮,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干巴得像晒了三天的咸鱼:“咳咳,那个…‘智脑中枢’项目组的人事调整,今天正式通知一下。”他顿了顿,眼神在我和陈默之间来回扫,扫得人心里发毛,“原定负责人林薇,”他指指我,“因个人发展原因,申请退出核心组。经管理层慎重考虑,决定由陈默,陈经理,全权接手项目后续工作。”
“慎重考虑”四个字,老张念得格外重,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决定有多扯淡似的。
话音一落,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隔壁部门敲键盘的动静。陈默那边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齐刷刷看向他们的头儿。陈默本人呢?他坐在我对面,隔着一张能跑马的会议桌,那张平时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此刻更是冻得能刮下二两冰碴子。他手里捏着一支笔,塑料的笔身在他指关节那儿发出“咔吧咔吧”的细微呻吟,听着怪瘆人的。
我端起面前那杯早就凉透了的速溶咖啡,慢悠悠啜了一口。啧,真难喝,一股子刷锅水味儿。但我脸上的笑容一点没变,甚至还对着陈默的方向,极其自然地弯了弯眼睛,露出八颗小白牙,标准得可以去拍牙膏广告。
老张大概也觉得这气氛太尴尬,赶紧找补:“啊,林薇啊,你之前负责的那部分工作,特别是那个核心数据模块的搭建,还有…呃…那个关键算法的验证报告,整理得怎么样了?要确保顺利交接给陈经理啊!”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个劲儿地往我这边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催促和心虚。
我放下咖啡杯,陶瓷杯底磕在桌面上,“叮”的一声脆响,在过分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突兀。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陈默那双淬了冰似的眼睛,都聚焦在我身上。
“张总您放心,”我声音清脆,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轻松,“都整理好了,一点没落下。”说着,我变戏法似的从脚边拎起一个沉甸甸的黑色文件夹,“啪”一声,不轻不重地拍在光滑的会议桌面上,然后手腕一用力,文件夹就顺着桌面滑了出去,稳稳当当地,一路滑到陈默眼皮子底下才停下。
文件夹的硬壳边角,差点蹭到陈默放在桌上的手。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眼神更冷了。
我保持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声音甜得能齁死人:“陈总,辛苦您啦!所有原始数据、测试记录、还有我‘精心’整理的算法验证报告,全在这儿了。保证‘原汁原味’,童叟无欺。”我特意在“精心”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满意地看到陈默的嘴角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
陈默没说话,也没立刻去碰那个文件夹。他只是抬起眼,目光像两把小锥子,直直地扎在我脸上。那眼神,怎么说呢,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但又碍于场合,只能硬生生憋着,憋得他额角的青筋都隐隐跳了两下。
会议室里静得可怕,只有空调还在不知疲倦地制造着噪音。
僵持了大概有十秒钟,或者更久?反正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陈默终于动了。他伸出手,动作有点僵硬地翻开文件夹的硬壳封面。里面是厚厚一沓打印纸,密密麻麻的数据表格和图表,看得人眼晕。他随便扫了两眼,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黑了一层。
“林薇,”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子阴森的寒气,“你最好祈祷这玩意儿真的‘原汁原味’。”
我笑容不变,甚至还歪了歪头,一脸天真:“陈总您这话说的,我哪敢糊弄您呀?这可是关系到公司核心项目的大事,我一个小职员,担待不起哦。”我眨眨眼,语气无辜得能掐出水,“再说了,我这不也是为了‘个人发展’嘛,想腾出点时间,多学习学习新东西。陈总您能力这么强,肯定能带着项目组再创辉煌的!我看好您哟!”
这话简直就是往火堆里浇油。陈默捏着文件夹边缘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活像要把我钉死在椅子上。
“好,很好。”他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林薇,你等着。”
“哎哟,瞧您说的,”我笑眯眯地接话,半点不怵,“我这不是一直在这儿等着您嘛。陈总您慢用,数据都在里头了,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请教’我啊。”我把“请教”两个字咬得又轻又软,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促狭。
陈默猛地合上文件夹,发出一声闷响。他霍然起身,椅子腿在光洁的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他看都没再看我一眼,抓起那个沉甸甸的文件夹,转身就走,脚步又急又重,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他身后那帮跟班,面面相觑,赶紧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活像一群受惊的鹌鹑。
会议室的门被陈默“砰”地一声甩上,震得玻璃嗡嗡响。
老张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干笑两声:“呵呵,那个…林薇啊,交接工作还是要做好,要配合陈经理……”
“张总您放心,”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头节都发出舒服的轻响,“我保证随叫随到,服务到位。”我拿起桌上那杯难喝的咖啡,冲老张晃了晃,“您忙,我先撤了。”
走出会议室,外面格子间里探头探脑的目光“唰”一下全缩了回去。我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溜溜达达往自己工位走。路过陈默那间用磨砂玻璃隔出来的独立办公室时,我特意放慢了脚步。透过没拉严实的百叶窗缝隙,正好能看见里面。
陈默背对着门口,站在他那张宽大的老板桌前,手里正翻着我刚才给他的那个文件夹。他肩膀绷得紧紧的,像一张拉满的弓。下一秒,他猛地扬起手臂,看那架势,似乎是想把那厚厚一沓纸狠狠摔在桌上!
但手臂扬到一半,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他僵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像是在拼命压抑着什么。最终,那只手还是重重地落了下去,不过不是摔,而是“啪”地一声,把文件夹拍在了桌面上,震得他桌上的笔筒都跳了一下。
我差点没憋住笑出声。啧,气得不轻啊陈总。看来我那份“精心”准备的、夹杂着无数前期埋雷和逻辑陷阱的“大礼包”,他已经开始“享用”了。
回到我那犄角旮旯的工位,刚坐下,隔壁工位的小圆就鬼鬼祟祟地探过头来,压低了声音,小圆脸上满是八卦之光:“薇姐!薇姐!快说说!里面啥情况?我听见陈魔王摔门了!动静老大了!你把他怎么了?”
小圆是我在公司为数不多能说上两句话的,刚毕业的小姑娘,胆子小,八卦心却重得能压死骆驼。
我慢条斯理地打开电脑,点开一个空白的文档,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假装敲字,头也不抬:“没怎么啊,就是张总宣布,那个‘智障宝’项目,以后归陈总全权负责了。”
“啊?!”小圆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赶紧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智脑中枢’?那个谁碰谁倒霉、据说预算超了又超、技术难点一堆、客户天天拍桌子的‘智障宝’?张总他…他疯啦?让你退出来?还塞给陈魔王?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嘘——”我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小声点,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话不能这么说,人家陈总能力强,责任心重,这种‘重要’项目,当然得能者多劳嘛。”
小圆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凑得更近了,神秘兮兮地问:“薇姐,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嗯?”她做了个“推”的手势,挤眉弄眼,“我听说你前几天去找张总了?”
我端起杯子,想去接点热水,发现杯子空了,只好又放下,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我一个小虾米,能干嘛?就是跟张总推心置腹地聊了聊人生理想,表达了一下我对自身能力不足的深刻认识,以及对陈总卓越领导才能的无限敬仰。张总他老人家深明大义,体恤下属,这不就成全我了嘛。”
小圆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咂咂嘴:“薇姐,我墙都不扶就服你!陈魔王那眼神,平时扫我一眼我都腿软,你居然敢这么…这么…”她一时找不到词儿形容我那明目张胆的坑人行为。
“这叫合理利用规则,优化资源配置。”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顺手点开邮箱,里面果然躺着一封新邮件,发件人:陈默。主题就俩字:资料。
点开一看,正文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巨大的、血红的问号孤零零地挂在中间。附件正是我给他的那个数据文件夹的电子版。
我挑了挑眉。哟,这就找上门了?效率挺高嘛。
我慢悠悠地敲着键盘回复,语气要多官方有多官方,要多无辜有多无辜:“陈总您好,附件已收到。请问您是对哪部分数据或报告有疑问呢?烦请您具体指出,以便我更有针对性地为您解答。祝您工作顺利!林薇。”
邮件刚发出去不到一分钟,我桌上的内线电话就疯了似的响了起来,铃声又尖又利,催命一样。
我盯着那部黑色的座机,看着屏幕上闪烁的“陈默”两个字,足足看了有十几秒。铃声不屈不挠地响着,引得周围几个同事都好奇地看过来。
直到铃声快要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我才慢吞吞地伸出手,拿起听筒。
“喂,陈总?”我声音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
电话那头,陈默的呼吸声很重,隔着听筒都能感觉到那股压抑的怒火,像即将喷发的火山口冒出的硫磺味。“林薇,”他开口,声音比刚才在会议室里还要沉,还要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你给我的‘算法验证报告’,第三十七页,关于异常数据处理逻辑的流程图,跟你上周在项目周报里口头汇报的,为什么完全对不上?”
来了。我无声地勾起嘴角。那是我埋得最深的一个雷,也是最关键的一个。上辈子,我就是在这个逻辑陷阱里栽了大跟头,被陈默揪住小辫子,扣了个“工作疏漏,导致重大隐患”的大帽子,差点卷铺盖滚蛋。现在嘛……风水轮流转。
“啊?有吗?”我语气惊讶,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茫然,“陈总您是不是看错了?或者…拿错版本了?我上周周报说的就是附件里这个流程呀?是不是您记混了?”
“林薇!”陈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怒意,“你少给我装糊涂!周报录音我这里有!需要我现在放给你听吗?!”
“录音?”我声音里的惊讶更浓了,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委屈,“陈总,您…您还录音啊?这…这不太好吧?我们内部会议讨论,又不是什么正式谈判……”我故意把话题往“侵犯隐私”上引。
电话那头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拳头狠狠砸在了桌子上。陈默的呼吸更急促了,他似乎在极力控制着爆粗口的冲动:“少废话!我现在问的是报告!为什么对不上!解释!”
“陈总您别急嘛,”我放软了声音,带着点安抚的意味,手指却悠闲地在桌面上画着圈,“可能是…我表述不够清楚?或者您理解上有点偏差?这样吧,电话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要不…您把具体有疑问的地方圈出来,我写个详细的说明文档给您?保证让您‘明明白白’?”
最后四个字,我说得又轻又慢,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玩味。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只有陈默粗重的呼吸声,证明他还在线。我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样子——脸色铁青,太阳穴突突直跳,捏着电话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来掐死我。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一种近乎暴戾的咬牙切齿:“好。林薇。你很好。我等着你的‘明明白白’!”
“嘟…嘟…嘟…”
电话被狠狠挂断了,忙音急促地响着。
我轻轻放下听筒,心情无比舒畅。上辈子被这狗屁项目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后还被陈默当替罪羊一脚踢开的憋屈,在这一刻终于消散了大半。开局不错,坑已挖好,就等着陈大经理往里跳了。
接下来的几天,办公室的气氛变得有点诡异。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波涛汹涌。
陈默接手“智障宝”项目后,肉眼可见地忙成了狗。他那间独立办公室的灯,经常是整个楼层最后一个熄灭的。他手底下那帮人,一个个也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头耷脑,走路都带着一股子生无可恋的气息。偶尔在走廊或者茶水间碰到陈默,他那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看我的眼神更是像淬了毒的刀子,嗖嗖地往我身上扎。
我呢?彻底成了闲人一个。每天准时打卡,准时下班,工作内容变成了帮同事整理整理文件,美化美化ppt,或者干脆刷刷网页,看看行业新闻,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惬意。老张大概是觉得有点对不住我,或者怕我闲着没事干又整出什么幺蛾子,给我塞了个无关痛痒的市场调研小活儿,权当打发时间。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我端着刚冲好的咖啡,溜达到茶水间,打算摸会儿鱼。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默哥,真顶不住了!那数据接口根本就是个天坑!林薇她之前肯定没说实话!我们按她给的文档去对接,跑一次崩一次!服务器都快被我们搞宕机了!”是陈默手下的一个技术骨干小王,声音里带着哭腔。
“还有那个核心算法!”另一个声音接口,是项目组的测试组长小李,语气同样焦躁,“我们复现她的测试用例,结果根本对不上!偏差大得离谱!客户那边催命似的,今天上午又打电话来骂了半小时!再这样下去,项目黄了是小事,咱们整个组都得跟着背锅啊!”
茶水间里一阵沉默,只有咖啡机运作的嗡嗡声。
我靠在门框边,饶有兴致地听着。嗯,看来雷开始爆了,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一点。陈默这效率,可以嘛。
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陈默的声音。比起他手下人的慌乱,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冷静,甚至冷静得有点可怕。
“接口的问题,去找运维部老刘,就说是我说的,让他们把底层日志全部导出来,一条条给我查!算法偏差……”他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股寒意,“把林薇之前所有的测试环境快照、操作日志,全部打包发给我。另外,通知所有人,今晚加班,通宵。”
“默哥!这……”
“按我说的做。”陈默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还有,以后少在我面前提那个名字。”
脚步声响起,陈默似乎要出来了。我赶紧端着杯子,装作刚到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走进茶水间。
正好和往外走的陈默撞了个正着。
他身后跟着小王和小李,两人看到我,脸色瞬间变得极其精彩,尴尬、愤怒、还有点敢怒不敢言的憋屈。
陈默的脚步顿住了。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衬衫,领口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一点锁骨,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几天不见,他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下巴上也冒出了些胡茬,整个人透着一股疲惫的戾气。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得像鹰隼,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愤怒、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我像是没看到他身后那两个苦瓜脸,也没感受到陈默那能杀人的目光,自顾自地走到咖啡机旁,把杯子放在出水口下,按下了美式咖啡的按钮。咖啡机立刻发出欢快的研磨和冲泡声。
“陈总,加班啊?”我侧过头,对他露出一个标准的、毫无破绽的职业微笑,“辛苦了,注意身体哦。”
陈默没说话,只是看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从里到外剖开来看个清楚。
小王和小李站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眼神在我和陈默之间来回瞟,紧张得直咽口水。
咖啡机“嘀”的一声,提示咖啡接满了。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
我端起杯子,轻轻吹了吹热气,又抿了一小口。嗯,公司的豆子虽然一般,但现磨的,总比速溶强。
“林薇,”陈默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熬夜后的疲惫,却异常清晰,“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问得很直接,目光紧紧锁住我,不放过我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端着咖啡杯,转过身,正面对着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无懈可击,眼神却坦然地迎上他的审视:“陈总这话说的,我能想干什么呀?我现在就是个打杂的,安分守己,努力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呗。”我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喏,帮同事冲杯咖啡,也算工作任务之一嘛。”
陈默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他往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一股压迫感。小王和小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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