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如晦传 > 第153章 边境大捷的功劳归属之争

第153章 边境大捷的功劳归属之争(1/2)

目录

仲秋八月,金风送爽,丹桂的甜香弥漫京城,却掩不住朝野上下因北境战事而生的焦灼与期待。自孤云城那封屈辱的“权宜交权”文书送出,已过去一月有余。这期间,京城的枢机昼夜不息,北境的烽火几度明灭。

淑宁宫成了临时的军机中枢。沈如晦坐镇于此,依据灰隼和苏瑾不断传回的情报,运筹帷幄。她以萧珣签下的文书为凭,迅速理顺了北境混乱的指挥体系:雁门关及左近军镇兵马固守关隘,严防匈奴趁虚而入;周骁所部一万精兵分为两部,一部五千人由周骁亲率,携带首批紧急筹集的粮草军械,昼夜兼程,直扑孤云城方向,执行解围任务;另一部五千人则受密令,向西北方向迂回机动,做出截断匈奴退路的姿态,实则策应另一路更为关键的“奇兵”。

这路“奇兵”,便是由苏瑾通过秘密渠道联络的匈奴右日逐王——那日松。

“黑水河畔,兵甲已至,王子可曾验看?”简陋的帐篷内,苏瑾再次秘密会晤那日松。此时的她风尘仆仆,却目光湛然。

那日松一身戎装,少了些少年的青涩,多了几分被时势催逼出的锐利与狠决。他抚摸着刚刚到手的一柄南朝精钢横刀,刀身映出他灼热的眼神:“刀是好刀,甲也是好甲。皇后娘娘的信义,本王看到了。”他抬眼看向苏瑾,“只是,左贤王主力围困孤云城,大单于坐镇王庭,本王虽联络了三个部落,总兵力也不过四千骑,如何撼动?”

苏瑾从容道:“殿下不必撼动其全部。周骁将军一部已逼近孤云城,左贤王必分兵应对。殿下要做的,是趁王庭兵力因关注孤云城战事而相对空虚之际,联合各部,直插王庭侧后!不必强攻坚城,只需大肆袭扰其牧场、粮道,散布殿下已得南朝支持、即将正位大单于的消息!大单于年老多疑,左贤王又远在孤云城,王庭必乱!届时,无论大单于是调兵回援,还是左贤王分心,孤云城之围自解,而殿下之声威,亦将震慑草原!”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蛊惑:“待其内外交困、军心浮动之时,周将军主力与殿下兵马再前后夹击左贤王疲敝之师,何愁不胜?一旦左贤王溃败,大单于失却臂助,殿下携大胜之威,又有我朝支持,登上大单于宝座,岂非顺理成章?”

那日松眼中野心之火熊熊燃烧,猛地攥紧刀柄:“好!就依此计!三日后,本王便集结兵马,突袭王庭东南的‘白狼牧场’!”

北境的战局,如同沈如晦掌中精密的机括,开始一环扣一环地运转。

周骁率部抵达孤云城外五十里,与围城的左贤王一部发生激战,虽未突破重围,却极大地牵制和消耗了匈奴兵力,并将一批救命粮草用投石车冒险射入城内,暂缓了孤云城的燃眉之急。

与此同时,那日松联合三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击白狼牧场,焚毁大量草料,劫掠牛羊,并打出“那日松大王”的旗号,宣称南朝已承认其单于位。消息传回王庭,果然引起轩然大波,人心浮动。年老的大单于呼衍灼惊怒交加,急令部分王庭护卫军前往弹压,又严令左贤王速战速决。

左贤王呼衍拓腹背受敌,既想尽快攻下孤云城擒杀萧珣,又担忧王庭有失、那日松坐大,兵力部署开始出现紊乱。

就在此时,沈如晦命令周骁所部另一支五千人的迂回兵马突然现身,做出切断左贤王归路和后援的姿态。左贤王大惊,以为陷入南朝与那日松的合围,军心大乱。

孤云城内,得到粮草补给、知晓外援已至的萧珣和守军,士气大振。萧珣虽因交权之事郁结于心,但求生与复仇的本能驱使着他。他抓住左贤王犹豫混乱的战机,率领城内还能战斗的千余士卒,悍然出城逆袭,与周骁部里应外合,猛攻左贤王主营!

与此同时,那日松部袭扰得手后,并不恋战,果断转向,与周骁的迂回部队遥相呼应,从左贤王侧翼发起猛攻。

是夜,秋风卷着血火,黑风谷外的原野上杀声震天。左贤王部在三面夹击下终于崩溃,呼衍拓本人仅率数百亲卫拼死杀出重围,仓皇北逃,其麾下主力或被歼、或投降、或溃散。

孤云城之围遂解。

萧珣与周骁会师于残破的城下。两个同样玄甲染血的男人对视一眼,萧珣眼中是复杂的感激与更深沉的落寞,周骁眼中则是恭敬之下难以掩饰的忧虑——他已知晓王爷交出兵权之事。

“末将救援来迟,请王爷恕罪!”周骁单膝跪地。

萧珣伸手扶起他,声音沙哑:“将军浴血来援,何罪之有?是本王……轻敌冒进,累及三军。”他看向远处正在收治伤员、清点战果的军队,那些士兵的眼中有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却少了以往对他纯粹的信服与敬畏。他知道,有些东西,随着那纸文书和这场狼狈的被困,已经不一样了。

捷报如同长了翅膀,飞越山河,传入京城。

“大捷!北境大捷!孤云城围解,左贤王主力溃败,斩首数千,俘获无算!那日松部反正,袭扰王庭有功!”

消息传开,京城沸腾!百姓奔走相告,酒楼茶肆满是欢呼。持续数月的北境阴霾一扫而空,人人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喜悦。

然而,太极殿内的气氛,却比战场更为诡谲。

这一日的朝会,因捷报而充满了某种刻意营造的欢庆,但底下暗流之汹涌,知情者无不凛然。

萧珣已于三日前奉诏回京,今日首次复朝。他消瘦了许多,面色是一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穿着亲王常服,立于百官之前,身姿依旧挺拔,却莫名透着一股沉寂。他低垂着眼睑,仿佛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

珠帘之后,沈如晦端坐如常。北境大胜,是她精心布局、全力调度的成果,更是她权威的一次巨大巩固。但她也知道,分享胜利果实之时,往往也是矛盾爆发之刻。

果然,在例行宣读完捷报、对有功将士进行一番褒奖后,吏部侍郎、一位素来紧跟萧珣的“拥王派”干将,迫不及待地出列,声音洪亮:

“陛下,皇后娘娘!北境大捷,实乃陛下洪福,将士用命!然,臣以为,此战首功,当属辅政王殿下!”

他情绪激昂:“殿下不顾病体,亲临北境巡边督军,于黑风谷突遭数倍匈奴伏击,临危不惧,指挥若定,血战竟日,杀伤相当!后虽因寡不敌众退守孤城,然殿下激励将士,坚守月余,拖住匈奴左贤王主力,为后续周骁将军驰援、那日松部反正创造了绝佳战机!若无殿下前期浴血奋战、牵制强敌,焉有此番大胜?”

他转向萧珣方向,深深一揖:“殿下于危难之中显忠勇,于绝境之内砺初心,实乃国朝柱石!臣恳请陛下、娘娘,论功行赏,恢复殿下总领京畿及北境防务之权,以酬其功,以安将士之心!”

此言一出,数名“拥王派”官员立刻群起附和:

“张侍郎所言极是!王爷之功,天日可鉴!”

“王爷用兵如神,虽暂受挫,然终引蛇出洞,促成大捷!当重赏,复兵权!”

“请陛下、娘娘明鉴!”

他们试图将萧珣的擅自出兵惨败被困,重新包装成“英勇抗敌”、“战略牵制”,将大捷的功劳尽可能揽到萧珣身上,并以此为由,要求恢复其已被沈如晦收走的兵权。

珠帘之后,沈如晦静默不语。

另一侧,中书侍郎杜文渊冷哼一声,出列驳斥:“张侍郎此言,未免有失偏颇!王爷巡边遇伏,将士折损,乃至被困孤城,岂能全然归咎于敌众我寡?战术安排、敌情判断,岂无疏漏?若非皇后娘娘坐镇中枢,明察万里,当机立断,统一调度兵马粮草,更遣能臣秘密联络那日松,促成匈奴内乱,形成内外夹击之势,纵有王爷坚守,孤云城恐亦难逃覆没之危!北境诸军,亦将陷入各自为战之险境!”

他面向御座与珠帘,声音恳切:“故此战大捷,首功当属运筹帷幄、调度有方的皇后娘娘!娘娘于王爷被困、朝野惶然之际,稳持大局,谋定后动,一举扭转乾坤,解边境倒悬之危,扬我国威!此等定策安邦之功,岂是寻常战功能比?臣以为,当为皇后娘娘上尊号,加封赏,以彰其德,以顺民心!”

“拥后派”官员立刻响应:

“杜大人所言方是正理!娘娘庙谟独运,功在社稷!”

“若非娘娘统筹,岂有粮草源源不断?岂有援军及时抵达?岂有那日松临阵倒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