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引蛇出洞与贡品惊变（2/2）

“次品？”董公公目光如电，扫过苏清远略显紧张的脸，又看向库房里那些包装精美、标注着“上等”的原料，“咱家看，这些‘次品’，与库中‘上等’货色，形态颇为相似嘛。只是这味道……”他顿了顿，对身后小太监吩咐道：“去，取库中标注‘南海血蛤’和‘官燕’的样品来，咱家要对比一下。”

苏清远脸色瞬间煞白！他万万没想到，董公公会如此较真，竟要当场对比废料和正品！一旦对比，那细微却关键的差异必将暴露！

“公公！此等废料，污秽不堪，岂敢劳烦公公……”苏清远急忙想拦。

董公公冷冷瞥了他一眼：“苏少东家，皇差事关重大，一丝一毫也马虎不得。验看清楚，对你、对‘八珍楼’，都是好事。”话语中的压力，让苏清远冷汗直冒。

小太监很快取来了样品。董公公将所谓的“上等”血蛤、官燕与竹筐中的“次品”并排放在一起，仔细观瞧、嗅闻。越是比较，他脸色越是阴沉。虽然“八珍楼”工艺精湛，正品经过泡发烹制后足以乱真，但在干品状态下，尤其是他这等行家眼中，优劣立判！那“次品”血蛤颜色暗淡无光，形状干瘪，与正品饱满润泽的模样相差甚远；“次品”官燕更是颜色浑浊，丝状结构稀疏，远非正品的晶莹剔透、丝丝分明！

“苏少东家！”董公公猛地将手中样品拍在桌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震怒，“这就是你‘八珍楼’准备进献宫中的‘上等’食材？！以次充好，鱼目混珠！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声厉喝，如同晴天霹雳，在整个“八珍楼”后厨炸响！所有厨役、帮工都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苏清远面如死灰，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公公息怒！公公明鉴！定是……定是

“弄错了？”董公公怒极反笑，“库房记录、制作流程，皆由你亲自把关，如何弄错？此事，咱家必当如实禀明尚膳监，奏报内务府！‘八珍楼’欺君罔上，其罪当诛！来人！将相关账册、样品，全部封存带走！‘八珍楼’即刻起，暂停一切宫中之物承办，听候发落！”

命令一下，随行太监立刻如狼似虎地开始查封。苏清远瘫软在地，脑中一片空白，他知道，“八珍楼”完了！至少，承办皇差的资格完了！这不仅仅是经济损失，更是声誉的毁灭性打击！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汴京上层圈子。“八珍楼”贡点以次充好，被宫内当场查获！这成了当天最爆炸性的新闻！往日门庭若市的“八珍楼”，瞬间变得门可罗雀，人人避之不及。

而一直在暗中密切关注事态发展的林小满，在得到石猛确切的回报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计划成功了！赵琰的布局精准狠辣，一击即中！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品尝这胜利的滋味，傍晚时分，那名“靖安”信使再次如同鬼魅般出现，递上一张新的纸条，神色凝重：

“蛇已出洞，然恐反噬。孙党必全力营救苏氏，并追查泄密之源。光禄寺少卿李贽昨夜密会孙御史。尔处境更危，速固防，慎言行。”

林小满心中一凛。胜利的喜悦瞬间被巨大的危机感取代。是啊，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苏清远和“八珍楼”倒台，势必引发孙御史一派的疯狂反扑！他们一定会追查是谁泄露了秘密，而自己，无疑是首要嫌疑对象！

真正的风暴，恐怕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