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睡着的告白（2/2）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你要走吗，ViaVia……”

“易碎的，骄傲着，那也曾是我的模样……”

林小满呆呆地看着站在光影中的哥哥。她第一次听到哥哥这样唱歌。那声音里，有生活的疲惫，有前行的坚持，还有一种她无法完全理解的、深沉的温柔。她忽然想起哥哥每天早出晚归的身影，想起他对着账单皱眉的样子，想起他笨拙却努力为她做饭的样子……鼻子忽然有点发酸。

一曲终了，包间里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

“哇靠！小伟哥！深藏不露啊！太牛了！”郝明激动地大喊。

“太好听了！小伟哥！再来一首！”方晴和李薇也用力鼓掌。

“哥！你太厉害了！”林小满冲过去，激动地抱住林小伟的胳膊，小脸红扑扑的，“你怎么从来没给我唱过！”

林小伟被妹妹和朋友们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放下麦克风，揉了揉林小满的头发，笑了笑：“瞎唱而已。”

接下来的时间，林小满化身哥哥的头号迷妹，缠着林小伟又唱了好几首。林小伟拗不过她，又唱了几首，每一首都赢得满堂彩。小小的KtV包间里，充满了歌声、笑声和青春的喧闹，所有的烦恼都被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当郝明看着手表，宣布“最后一首”时，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十二点半。大家虽然意犹未尽，但也知道该散了。

走出KtV，凌晨的凉风一吹，让人精神一振，也吹散了包厢里的燥热。告别了朋友们，林小伟把电动车推过来。林小满蹦蹦跳跳地坐上后座，戴上粉色头盔，还沉浸在刚才的兴奋中，小嘴叭叭地回味着哥哥的歌声，吐槽着郝明的跑调。

“哥！你唱歌这么好听，以后多唱给我听好不好？”

“哥，郝明哥唱《兄弟》的时候，那个调子都飞到外太空去了，笑死我了！”

“哥，方晴姐唱歌也好温柔……”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困意。车子启动，平稳地驶向家的方向。城市的霓虹在夜色中流淌，晚风吹拂，带着初夏夜晚特有的微凉和静谧。

没过多久，林小伟感觉到后背一沉。林小满的小脑袋靠在了他的背上，环在他腰间的手臂也松了力道。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传来，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t恤熨贴着他的后背。

这小祖宗……终于睡着了。林小伟放慢了车速，尽量让车子行驶得更平稳些。

又过了一会儿，背上传来细微的、含混不清的呓语，像小猫的呢喃，被风轻轻送到他耳边：

“……哥……好厉害……”

“……唱得……真好听……”

声音很轻，带着睡梦中的朦胧，却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了林小伟的四肢百骸。所有的疲惫——学习的压力、工作的辛劳、生活的重担——仿佛在这一刻，被这两句模糊不清的梦话轻轻拂去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和满足感从心底升腾起来，熨帖得他眼眶都有些发热。

他微微侧过头，用余光瞥了一眼后视镜。镜子里，妹妹的小脸贴在他的背上，睡得正香，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嘴角还微微翘着，仿佛梦里还在回味着刚才的快乐。

林小伟无声地笑了，嘴角的弧度温柔而舒展。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妹妹靠得更舒服些。夜风温柔地拂过脸颊，带着初夏草木的清新气息。车轮碾过寂静的街道，发出规律的沙沙声。

路灯的光晕在眼前延伸，像一条温暖的光带，指引着回家的路。背上，是整个世界最沉甸甸也最甜蜜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