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退圈与“疯批”导演（2/2）
但眼下容不得她多想，留在这里只会被记者生吞活剥。她立刻低下头，快步跟在他身后。
男人的背影宽阔，带着她穿过场馆后台复杂曲折的走廊，很快将那些嘈杂的喧嚣彻底甩在身后。
一直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出口通道，陆凛才停下脚步，转过身。
通道的光线有些暗，他点了一支烟，猩红的光点在他指间明灭。烟雾缭绕中，他审视的目光毫不客气地落在苏晚卿脸上，从她的眉毛打量到嘴唇，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
苏晚卿被他看得极不自在，那目光太具侵略性。她稳住心神，礼貌开口：“陆导，刚才谢谢您。”
陆凛吸了口烟，缓缓吐出，声音透过烟雾传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弄：“谢我？谢我什么？谢我让你避免了被记者围堵，还是谢我……看到了你这场狼狈的退场秀？”
他的话刻薄得毫不掩饰。
苏晚卿指尖一紧，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无论怎样，还是要谢谢您解围。”
陆凛嗤笑一声，将烟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苏晚卿，星耀娱乐王总那件事，是真的？”
苏晚卿猛地抬头看他。
他知道了什么？还是他也和那些人一样，相信那些污蔑？
她的眼神里瞬间带上了戒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屈辱。
陆凛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道：“我不关心娱乐圈那点腌臜事，我只问你，是不是他想潜你，你泼了他酒？”
苏晚卿沉默了两秒，迎上他的目光，坦然承认：“是。”
陆凛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灵魂。忽然，他扯了下嘴角，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演技烂得一批，骨头倒是挺硬。”
苏晚卿：“……”
这人说话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又毒又疯。
她不想再待下去：“陆导，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等等。”陆凛叫住她，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急着走什么？赶着回去哭，还是赶着去找个工作还违约金？”
苏晚卿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陆凛却往前一步，逼近她。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某种冷冽的木质香调，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有个提议，听不听？”
苏晚卿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轻轻抵在冰凉的墙壁上：“什么？”
陆凛一只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另一只手随意地撑在她耳侧的墙上，形成了一个极具掌控感的姿势。他微微俯身，平视着她的眼睛，语气平淡却石破天惊。
“跟我结个婚怎么样？”
“……”苏晚卿彻底愣住了，瞳孔微微放大，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什么？”
陆凛啧了一声，似乎嫌弃她的反应速度，但还是难得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每个字都清晰无比：“我说，苏晚卿，我们结婚。现在，立刻，去民政局。”
苏晚卿终于反应过来，第一感觉是荒谬至极！
她甚至气笑了：“陆导，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们根本不熟。”
“结了婚就熟了。”陆凛答得理所当然，他收回手，站直身体，语气恢复了那种冷躁和不耐烦，“我家里老头子快把我逼疯了，非要我年底之前结婚，否则就冻结我所有资金，塞一堆乱七八糟的人进我的剧组。烦。”
“我需要一个名义上的陆太太来堵他们的嘴。你，”他目光再次扫过苏晚卿，“长得不错，带出去不丢人。而且看起来够麻烦，短期内应该没心思缠着我谈情说爱。正好你也需要摆脱现在的困境——星耀的违约金，我帮你付；你退圈后的麻烦，我帮你挡。怎么样？这笔交易，你不亏。”
交易？合约婚姻？
苏晚卿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消化这枚突如其来的炸弹。
和一个只见了两次面的、名声在外的“疯批”导演闪婚？
这太疯狂了！
可是……
她想起家里那些催她回去联姻的电话，想起父亲“玩够了就该回来履行继承人义务”的命令，想起星耀娱乐那笔能压垮她的违约金和王总那不肯罢休的狰狞嘴脸……
她退圈，是想离开这个肮脏的环境，但并不代表她要向那些欺辱她的人认输，更不代表她要回去做那个被摆布的木偶千金小姐。
如果……如果是和陆凛结婚……
他的背景深不可测，在娱乐圈地位超然，足以庇护她远离所有麻烦。
最重要的是，他是陆凛。一个对艺术有极致追求、厌恶资本干预、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导演。或许，他也是唯一一个可能……
苏晚卿抬起眼，重新看向眼前这个行事乖张的男人。
通道尽头的光勾勒出他利落的下颌线，他眼神里没有戏谑，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认真和等待答案的不耐烦。
疯狂对疯狂。
似乎……也不错？
苏晚卿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一个大胆的、近乎破釜沉舟的念头疯狂滋生。
她深吸一口气，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寂静的通道里响起，清晰而镇定：
“好。”
这次，轮到陆凛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诧异，似乎没料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苏晚卿上前一步，仰头看着他，补充了条件：“但我有三个要求。”
“说。”
“第一，合约婚姻，期限一年，一年后和平分手，互不纠缠。”
“第二，婚姻存续期间，双方互不干涉彼此事业和私生活，必要场合配合演戏。”
“第三，”她顿了顿，目光灼灼，“你要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试镜你新电影女主角的机会。仅试镜机会，用我的实力争取，不用你额外关照。”
陆凛盯着她看了足足有十秒，忽然笑了。那笑容冲淡了他脸上的冷厉，竟有种惊心动魄的俊美感。
“行啊。”他答应得干脆利落，眼中却掠过一丝极感兴趣的光芒，“我倒要看看，你这身硬骨头，能不能撑起我的角色。”
他拿出手机，直接拨了个号码：“李助理，五分钟内，把我的户口本送到城南区民政局门口。”
说完，他挂断电话，看向苏晚卿，朝出口偏了偏头。
“走吧，陆太太。”
“去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