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天魔来袭(1/2)
紫渊的裂痕收口处,最先渗出的不是界外纹的金线,是股带着腥气的黑雾。那雾落地时不飘不散,竟在封神台的石阶上凝成张人脸——没有五官,只有两道淌着黑汁的沟壑,沟壑里翻涌着细碎的、扭曲的纹路,像无数人在里面哭嚎。
“是天魔纹。”姜子牙的断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刚恢复的活纹瞬间黯淡,“比界外纹更恶的东西,专噬活物的念。”
黑雾还在不断涌出来,顺着地脉的缝隙往四极爬。东荒地缝的赤鳞草刚抽出新芽,触到黑雾就蔫成了灰,草叶上那些刚长好的护脉纹,像被什么东西啃过,只剩下残缺的碎边。阿骨挥出生纹火焰去烧,火苗竟被黑雾裹住,化作团青绿色的鬼火,反过头来舔舐他的脉纹。
“它们吃活纹!”阿骨猛地后退,手背已被鬼火燎出片黑斑,黑斑里的纹路正在消失,“生纹烧不掉它们!”
西域的绿洲突然响起诡异的歌声。楚瑶循着声音找去,看见沙地上的星点纹正被黑雾缠绕,那些原本指引方向的光点,此刻竟在天幕上拼出张巨口的形状。有个年轻的向导被歌声引诱,伸手去碰光点,指尖刚触到纹路,整个人就僵在原地——他瞳孔里的星轨纹正在被黑雾吞噬,嘴里哼着的向导调,慢慢变成了意义不明的嘶吼。
“是心魔!”楚瑶甩出玉简砸向黑雾,玉简上的星图却被黑雾浸透,浮现出她三百年前没能救下的师妹的脸,“天魔纹能化成你最在意的东西,引着你把自己的念喂给它们!”
中塬的窑厂更邪门。赵三刚烧好的通脉砖上,突然映出烧砖人的模样——老张的砖上是他早逝的妻儿,小李的砖上是他远在边关的兄长,那些被刻在陶纹里的念想,此刻竟从砖里钻出来,伸出黑雾凝成的手,往烧砖人的心口抓。
“别碰!”赵三用窑叉挑开块砖,砖面的人影突然裂开嘴笑,露出满口尖利的陶牙,“这不是念想,是天魔勾出来的执念!”他眼睁睁看着老张被妻儿的幻影拽住手腕,皮肤上的平实纹正顺着手臂往砖里流,流过去的地方,皮肤变得像陶土一样僵硬。
北境的冰原上,牧民们开始互相猜忌。李修远撞见两个牧民举着刀对峙,他们皮肤上的雪纹已被黑雾染成灰黑色,嘴里喊着“你偷了我的羊”“你藏了调和纹”,可他们的羊群明明好好地待在圈里,冰原上也根本没有调和纹的踪迹。
“是天魔在搅乱心脉。”李修远想用玉佩驱散黑雾,玉佩的光却像被海绵吸走般迅速黯淡,“护脉纹连着人心,人心乱了,纹就散了。”他拽开一个牧民时,看见对方掌心的雪纹已变成张扭曲的脸,正死死咬着他的脉纹。
封神台的神位上,黑雾凝成的锁链正慢慢缠绕。那些刚从界外纹的创伤中恢复的神位,此刻竟在微微发烫——不是界外纹的灼痛,是种阴冷的、往骨头里钻的痒,像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食神位里残留的信仰之力。
“界外纹要的是地脉,天魔纹要的是人心。”阿禾的连脉纹与神位相连,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黑雾正顺着人们的恐惧、贪婪、执念往深处钻,“它们知道活纹的根在人心,想先把根挖断。”
山君的巨爪在黑雾里抓出道道残影,可那些被撕碎的黑雾转眼又凝成新的形状,甚至化作只巨大的骨爪,带着山君最忌惮的、三百年前被紫渊残魂咬伤的旧伤幻影,往它心口拍去。
“别信它!”恶蛟用尾尖抽向骨爪,却被骨爪上的天魔纹缠住,那些纹路竟顺着鳞片往它体内钻,“天魔纹能看透你的怕,变成你最不敢面对的东西!”
姜子牙的断剑突然插进黑雾最浓处,剑身上的活纹虽在消退,却仍顽强地闪烁着:“上古记载说,天魔来自‘无念之墟’,那里没有地脉,没有活纹,只有被吞噬殆尽的空壳世界。它们靠吸食‘念’存活,越是鲜活的、强烈的念想,它们吃得越欢。”
阿禾突然想起被界外纹逼到绝境时,是那些最普通的念想——孩童的画、农妇的手印、牧民的羊纹——织成了活纹之网。可现在,同样的念想,竟被天魔纹变成了伤人的利器。
“念本身没有好坏。”阿骨的声音从东荒传来,带着喘息,“就像生纹能烧金线,也能被天魔化成鬼火——关键是看我们把念系在什么地方!”他刚用自己对赤鳞草田的执念引开鬼火,手背的黑斑却扩大了几分。
楚瑶在西域的沙暴里大喊:“我师妹的死不是我的错!”她猛地撕碎玉简上师妹的幻影,星点纹突然爆发出阵强光,将周围的黑雾冲散了些,“星轨偏了可以再调,念想歪了……得自己扳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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