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万痛噬魂 不抵其一（2/2）
秦子川“啧”了一声，脸色难看地放下弓，
他知道，璃渊这是要亲手、一点点地碾碎泉月，不容任何人染指他的复仇。
眼看着泉月在千丝缚魂的折磨下气息越来越微弱，眼神开始涣散，即将魂飞魄散。
璃渊眼中杀意达到了顶点，他撤去了冰丝。
“归墟。”
他轻声呼唤。
那柄一直静静悬浮在一旁的漆黑长剑，发出一声愉悦而饥渴的嗡鸣，瞬间出现在璃渊手中。
剑身之上，那道仿佛能切割开现实与虚幻界限的苍白细线骤然亮起，散发出令整个月域都为之颤抖的寂灭气息！
终结的时刻，到了。
璃渊单臂抱着苏挽星，举起归墟剑，剑尖直指泉月那因恐惧和痛苦而扭曲的脸。
“云疏。”他冰冷地吐出两个字。
一直紧握双手、指甲几乎掐入掌心的云疏，立刻强压下翻腾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繁复而古老的青鸾族治愈法印。
浓郁的青色光华，蕴含着最精纯的生命本源之力，如同温暖的春雨般洒落在泉月破碎不堪的躯体上。
那光芒所过之处，外翻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碎裂的骨骼被柔和的力量强行接续，甚至那被洞穿的丹田都被暂时稳固住。
青鸾本源之力霸道地吊住了他最后一口气，将他从魂飞魄散的边缘，硬生生拖了回来！
泉月原本涣散的眼神在生命能量的灌注下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感受着体内暂时被压制住的剧痛，以及眉心前那归墟剑传来的、足以湮灭他存在本身的恐怖气息，知道自己已然无幸。
极致的恐惧过后，反而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他看着璃渊，看着那冰蓝眼眸中深不见底的杀意
又瞥了一眼他怀中毫无生气的苏挽星，用尽最后力气，发出了最恶毒、最诛心的狂笑和诅咒
“来啊！璃渊！用你的归墟剑！像碾死一只虫子一样杀了我！”
“但你要记住！浮羽是因你而死！苏挽星也是因你而死！”
“你永远都是个失败者！永远都保护不了你在乎的人！”
“我会在无尽的深渊里等着你！等着看你被痛苦和悔恨永世折磨”
“等着看你最终…众叛亲离，孤独地走向毁灭！哈哈哈——！！！”
这疯狂的诅咒，如同最后的毒焰，彻底点燃了璃渊心中所有的暴戾与杀意！
“湮灭吧。”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归墟剑带着终结万物、归于虚无的意志，悍然刺下！
“噗嗤！”
剑尖精准地刺入了泉月的眉心！
没有鲜血喷溅，因为在归墟剑触及皮肤的瞬间，那接触点的血肉、骨骼乃至灵魂印记，就开始被那苍白细线般的剑意无情地吞噬、湮灭！
一个漆黑的、仿佛连接着终极虚无的小洞，以剑尖为中心，在泉月的额头上迅速扩散开来！
“呃啊啊啊——！！！”
泉月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源自灵魂本源的凄厉惨嚎！
这种被“存在”层面直接抹除的痛苦，远超之前所有的肉体折磨！
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那疯狂的诅咒和笑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最原始的、对彻底消亡的恐惧！
归墟剑意如同贪婪的黑色藤蔓，顺着刺入点向他全身蔓延
所过之处，他的躯体如同被擦去的画作，开始变得模糊、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消散于无形！
璃渊冰蓝色的双瞳中，终于闪过一丝大仇得报的、冰冷而残酷的快意。
结束了，这个屡次触碰他逆鳞、伤害他在乎之人的蝼蚁，终于要彻底湮灭！
然而——
就在泉月大半个头颅都已被归墟剑意吞噬、变得虚幻，身躯也开始崩解的刹那——
“嗡——！！！”
一道巨大无比、纯粹由圣洁白光凝聚而成的光柱，无视了空间与时间的界限
自九天之上，携带着浩瀚无比、源自世界本源的威严法则之力，轰然降临！
光柱精准无比地笼罩住泉月那正在湮灭的身躯！
“滋啦啦——！！！”
圣洁白光与归墟剑的寂灭黑芒发生了剧烈无比的冲突！
如冷水泼入滚油，又像是光明与黑暗的终极对撞！
那白光中蕴含的“净化”与“守护”规则，竟然强行遏制了归墟剑意的蔓延，甚至开始反向“修复”那些被湮灭的部分！
归墟剑发出了愤怒的嗡鸣，漆黑的剑身剧烈震颤，与那白光激烈抗衡！
光柱猛地爆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一股不容置疑的、远超此界层面的伟力骤然爆发
如同一只无形巨手，硬生生要将泉月从归墟剑下“夺”回来！
“想走？！”
璃渊暴怒，周身妖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归墟剑，试图彻底斩断那光柱的牵引！
漆黑的寂灭剑意再次大盛，将泉月那残破虚幻的身躯进一步撕裂、吞噬！
在这光暗交织、法则碰撞的混乱中心，泉月那几乎被抹除的意识，在极致的痛苦和两股力量的撕扯下，捕捉到了最后一缕生机。
他残留的、怨毒的目光死死锁定璃渊，一个无比微弱却充满恨意的精神波动，如同诅咒般传递出来
‘你·又·输·了·，璃·渊·陛·下。’
‘…还…没完…璃渊…我…会…回来…’
下一刻——
“轰！！！”
光柱的力量似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猛地彻底收敛、收缩！
在璃渊冰冷而暴怒的注视下，在那圣洁白光的包裹中，泉月那几乎被归墟剑意吞噬殆尽
只剩下一点模糊虚影的残躯，被强行从剑尖下“扯”了出来，随着光柱一同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地，只留下归墟剑兀自嗡鸣，剑尖处还缠绕着一丝未能彻底湮灭的
属于泉月的微弱气息，以及那片被两种至高力量蹂躏过后、显得格外破碎和死寂的虚空。
光柱救走了泉月，但归墟剑确实刺中了，并且几乎将其彻底毁灭！
这救走，更像是在湮灭的最后一刻，抢回了一缕残魂败魄！
璃渊保持着刺剑的姿势，矗立在崩塌的月域中
漆黑的双瞳盯着泉月消失的地方，里面的怒火与杀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因为这功亏一篑的阻拦，燃烧得更加炽烈、更加深沉！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逃到哪里…”
他低沉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在这破碎的空间中回荡
“我必…将你找出…连同泉月…一同…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