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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口里的风与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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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又黄了呀?”我硬着头皮问下去,声音有点发紧。

她双手重新抱臂,轻轻挑了挑眉梢,黑色短裙下的长腿交叠在一起,脚踝纤细,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气场。“防冷涂的蜡!”意思是自己准备充分,早就料到会有这一遭。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答了我的话,又显了她的底气。

弟兄们彻底服了,刀疤脸悄悄冲我竖了个大拇指。我望着秦小鱼,她站在那里,风衣敞开着,露出里面紧致的衬衫,腰间隐约能看到个硬物的轮廓,却丝毫不显突兀,仿佛她天生就该站在这里,和这满是尘埃的堂口融为一体。

“得有点见礼呀。”我最后说。这是规矩,入帮要献见面礼,是诚意,也是投名。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点终于过关的释然,又有点胜券在握的得意。抬手解开风衣最一把匕首,刀柄是黑色的,缠着防滑的麻绳,刀尖闪着冷光,却被她稳稳地握着,刀尖冲下,递到我面前。“奉上见面礼,够诚意了吧,队长?”

匕首的寒气扑面而来,混着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我看着那把刀,又看看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坦荡和坚定。

我接过匕首,入手微凉,沉甸甸的。转头看向旁边的二柱:“上酒,待客。”

二柱反应过来,赶紧应着,转身往后厨跑,脚步声在堂口里显得格外响。秦小鱼接过旁边瘦猴递来的酒杯,杯沿有点豁口,是弟兄们平时用的粗瓷杯。她没在意,轻轻抿了一口,酒液沾在唇上,像抹了层红。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向我的眼神愈发炽热,像烧起来的火:“怎么样,我这面试算过了吗,老公~”最后两个字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撒娇的尾音,在这满是糙汉的堂口里,显得格外清亮。

弟兄们“哄”地一声笑了,刀疤脸还吹了声口哨。我瞪了他们一眼,他们赶紧憋住笑,却还是忍不住偷偷交换眼神。我心里又气又暖,气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叫得亲昵,暖她这份不管不顾的坦荡。

“你这一上山来就献给我宝贝,”我故意板起脸,把匕首放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本来给你封一个副队长啥的,这厅里头就两个坐,没坐了。你这么大能耐的人,传出去没有坐,说我们黑帮团不人道啊,要不这么的,拿一两黄啃子下山吧……”“黄啃子”是黑话里金条的意思,我是想让她走,这里太危险,刀光剑影的,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她却没接我的话,食指微曲托着下颌,绕着我缓步走了一圈。风衣的下摆扫过我的裤腿,带着股风。她的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弟兄们的合照上,落在角落里堆着的给老人修屋顶的工具上,最后又回到我身上。成熟妩媚的声线里带着些蛊惑,像蛇吐信子似的,缠得人心头发紧:“我若执意留下呢,小乖狗?”

这称呼,是我们私下里的腻歪,此刻被她当众叫出来,我脸上热得发烫。弟兄们又开始窃窃私语,二柱端着酒壶进来,正好听见,手一抖,酒洒了点在地上。

“关键这太危险了。”我压低声音,语气里带了点恳求。前几天刚和城西的那帮混混起了冲突,他们放话说要卸我一条胳膊,我怎么能让她卷进来。

她把匕首从桌上拿起来,插回腰间,动作干脆。顺势抬手,指尖轻轻抚过我的侧脸,从眉骨到下颌,带着点凉意,眼神却像燃起来的火,带着势在必得的光芒:“我不怕危险,而且……”她身体前倾,凑近我,热气吹在我的耳廓上,带着酒的辛辣和她身上的清香,“我想离你近一些。”

堂口里的灯还在晃悠,弟兄们都识趣地低下了头,假装看地上的蚂蚁。我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那双眼睛里,映着我的影子,也映着满室的昏黄灯光。

我知道,她一旦做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就像当年她非要跟着我去爬珠峰,就像她放弃优渥的工作来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找我。她从来不是需要人保护的菟丝花,她是能和我并肩站在风雨里的树,根缠在一起,枝丫也朝着同一个方向生长。

“二柱,”我扬声喊道,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再搬张椅子来,给……给副队长。”

二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高兴地应着:“哎!好嘞!”转身就往后院跑,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

秦小鱼笑了,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像初春解冻的河。她直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动作像个真正的兄弟。“谢了,队长。”

我看着她,也笑了。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起她颊边的碎发,也吹起了桌上的酒气。堂口里的灯还在晃,弟兄们的笑声低低地传过来,像首不成调的歌。

或许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该与不该。她愿意来,我愿意留,这就够了。刀光剑影也好,柴米油盐也罢,只要身边是她,再难的路,也能一步步走下去。

二柱搬来一张新椅子,放在我的旁边,虽然有点旧,却被他擦得锃亮。秦小鱼走过去坐下,风衣敞开着,露出腰间的匕首,和我并排坐着,像两座稳稳立在堂口中央的山。

我端起酒杯,冲她举了举。她也端起杯,两只粗瓷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满是尘埃的堂口里,像开了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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