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瘴气迷踪(1/2)
李逍遥背着包袱站在码头时,日头刚过晌午。包袱里裹着三件东西:爹留下的铁剑、李婶婶塞的护身符(说是用李三思的旧剑穗编的),还有那半朵凤凰花的香囊。海风卷着凤凰花瓣打在他脸上,带着点灼人的暖意,像凤辞临走时看他的眼神。
“真要走?”李婶婶往他包袱里塞了最后一块米糕,眼圈红得像熟透的蛤蜊,“那瘴气林连老猎户都不敢进,你……”
“她留了半朵花。”李逍遥拽了拽剑穗,红绳在风里晃得厉害,“说剩下的下次补,我得去催她。”
王老大的渔船刚靠岸,渔网里蹦跶着银闪闪的鲳鱼。他听李逍遥要去瘴气林,叼着的烟袋锅“啪嗒”掉在甲板上:“疯了?那林子里的瘴气能把人骨头都蚀软了!前儿还有商船绕道时,看见林子里飘着白影,说是……”
“是‘引路蝶’。”李逍遥忽然插话,他昨晚翻爹的剑谱时,在夹页里看见过记载,“凤族养的蝶,能引方向,还能驱瘴气。”
王老大愣了愣,摸出个陶瓮塞给他:“这是我爹当年闯瘴气林带的‘醒神散’,遇着浓瘴就烧点,能顶半个时辰。”他拍了拍李逍遥的肩,“顺着断骨草最多的方向走,那是凤姑娘昨天踩出来的路。”
船行至瘴气林边缘时,日头已斜。林子里飘着淡紫色的瘴气,像化不开的浓痰,树叶上挂着的露珠坠在草叶间,泛着诡异的银光。李逍遥刚踏上岸,就听见“扑棱”一声,三只青蓝色的蝴蝶从草里飞出来,翅膀上的纹路竟与凤凰花缎上的凤凰尾羽一般无二。
“引路蝶……”他喃喃道,想起剑谱里的话,“跟着你们走,就能找到她?”
蝴蝶像是听懂了,在他头顶盘旋两圈,往林子深处飞去。李逍遥握紧铁剑跟上去,靴底踩在腐叶上,发出“咯吱”的轻响,惊起几只羽色斑斓的鸟雀——那鸟的羽毛泛着青金色,和凤辞房里的羽毛一模一样。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瘴气忽然变浓,能见度不足三尺。李逍遥赶紧掏出醒神散点燃,烟雾升起时,他看见前方的树干上刻着个小小的“辞”字,刻痕新鲜,像是刚留下的。
“凤辞!”他喊了一声,回声在林子里荡开,惊得瘴气翻涌。
忽然,头顶的引路蝶慌乱起来,扑腾着翅膀往低空飞。李逍遥心里一紧,刚要挥剑,就听见身后传来破空声——是箭!他猛地侧身,箭擦着肩胛骨飞过,钉在树干上,箭尾缠着圈黑布,绣着个歪歪扭扭的“煞”字。
“找到你这小崽子,还怕引不出那娘们?”三个黑衫汉子从树后钻出来,为首的脸上带疤,正是昨日在废弃渔船后见过的那人。
李逍遥握紧铁剑,手腕下意识地外旋——是凤辞教他补网时说的“顺着木纹走”,此刻用在剑上,竟觉得格外顺手。“凤辞不在这儿。”他故意拖延时间,眼角余光瞥见左侧的草丛里有动静,像是有人躲着。
“不在?”疤脸汉子笑起来,挥了挥手里的弯刀,“那她房里的青鳞蛇,咋会往你这儿跑?”
李逍遥这才看见,一条青蓝色的小蛇正从草丛里钻出来,往他脚边蹭——正是凤辞养在瓦罐里的青鳞!它的尾巴上沾着点血,像是被箭擦伤了。
“原来你们追的是它。”李逍遥忽然明白,凤辞把青鳞放出来,是故意引开追兵。他脚尖一点,铁剑带着“穿云式”的风劈过去,直逼疤脸汉子的手腕。
“哟,还会两下子。”疤脸汉子侧身躲过,弯刀带着腥气劈回来,“可惜跟你爹一样,是个送死的货!”
提到爹,李逍遥的眼瞬间红了。他想起剑谱最后一页的“天剑”式,虽没练熟,却凭着一股狠劲挥出去——铁剑在瘴气里划出道银光,竟真的劈开了对方的刀路。疤脸汉子没想到他会这招,踉跄着后退,正好撞在身后的树上,引得树上的瘴气“簌簌”往下掉。
“点子扎手!”另一个汉子举箭要射,却被突然飞出的青鳞蛇缠住了手腕。蛇牙咬进肉里,那汉子惨叫着倒地,脸色迅速发紫。
疤脸汉子见状不妙,骂了句脏话就往林子里跑。李逍遥刚要追,就被人从身后拽住。凤辞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月白衫沾着瘴气凝成的水珠,手里还捏着根沾血的断箭——青鳞尾巴上的伤,怕是她替蛇挡的。
“别追。”她的声音有点哑,指尖碰了碰他肩上的箭擦伤,“他们是诱饵,后面还有人。”
李逍遥这才发现,她的左臂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正顺着袖管往下滴,染红了怀里的凤凰花缎一角。“你受伤了!”
“小伤。”凤辞把青鳞蛇放进布包,从怀里摸出个瓷瓶,倒出些墨绿色的药膏抹在伤口上,“这是‘腐骨瘴’弄的,不碍事。”
药膏刚涂上,伤口就冒出白烟,疼得凤辞闷哼一声。李逍遥赶紧按住她的手:“我来。”他笨拙地帮她涂药,指尖触到她的皮肤,烫得像在烧——那是瘴气侵蚀的热毒。
“你不该来。”凤辞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说。
“你留了半朵花。”李逍遥头也不抬,把药膏涂得匀匀的,“还说要补完。”
凤辞没再说话,只是从布包里掏出张地图,摊在树桩上。图上用朱砂画着条路线,终点标着个“忘”字。“忘川渡就在前面,过了渡,煞影教就不敢追了。”她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峡谷,“但那里有‘回音壁’,会让人看见最想的人,容易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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