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葛前辈偿命（2/2）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

张清明手中的渡篙，顶端铁皮猛地亮起最后一点微弱的乌光！

一股奇异的、带着沉重镇压之力的波动，精准地传递向那半截疯狂嗡鸣的残链！

“嗡——！

”

残链猛地一颤！

仿佛受到了某种指令！

那些连接在它身上、正源源不断输送着活人精血的血线，骤然间剧烈地抖动起来！

一股强大、混乱、充满生魂怨念的反噬之力，顺着血线，猛地倒灌回老吴布满符文的身躯！

“呃啊——！

”

老吴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身上的深红符文瞬间变得紊乱、明灭不定！

青灰色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小蛇在疯狂窜动！

他刺向陈斌的匕首僵在半空，格挡的手臂也失去了力量！

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弓起身子！

陈斌哪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

眼中凶光爆射，手腕一翻，钢筋避开老吴的手臂，带着全身的力量和惯性，狠狠捅进了老吴因为剧痛而微微张开的嘴巴！

“噗嗤——！

”

钢筋从老吴的后脑贯穿而出！

带着粘稠的黑血和脑浆！

老吴的动作彻底僵住，眼中的红光如同风中残烛，迅速黯淡、熄灭。

布满符文的青灰色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终于像一截朽木般，重重栽倒在冰冷的泥浆里，溅起一片污浊的血泥。

“嗬…嗬…”

他喉咙里发出最后几声无意义的抽气声，彻底不动了。

随着老吴的死亡，祭坛上那半截残链失去了血线的滋养和操控者的引导，嗡鸣声戛然而止！

上面疯狂蠕动的锈迹也迅速黯淡、沉寂下来。

那断口处疯狂旋转的黑色漩涡，失去了力量的支撑，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猛地向内塌缩、消失！

漩涡深处那恐怖咆哮和锁链拖曳声，也瞬间远去、消失！

笼罩百棺滩的浓雾剧烈地翻滚、波动起来，仿佛失去了主心骨。

那些密密麻麻的水漂子也瞬间变得茫然无措，停止了“狂欢”

，在原地发出混乱的低吼。

“结…结束了？”

陈斌拄着滴血的钢筋，大口喘着粗气，看着老吴的尸体和恢复平静的祭坛，声音带着虚脱和不敢置信。

张清明走到葛老道身边，默默蹲下，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颈侧。

最终，他沉重地摇了摇头。

这位古道热肠的前辈，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魂归天地。

林薇薇也踉跄着走过来，看着葛老道的遗体，泪水无声滑落。

张清明站起身，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祭坛、幸存者们绝望麻木的眼神、以及远处依旧翻滚但已显颓势的浓雾。

“老吴死了，他强行撕开的‘门’关上了。

但这城…”

他看向手中布满裂痕、光芒彻底黯淡的渡篙，“…锁住它的雾还在。

沉渊的‘枢’眼还在百棺滩底下。

这扇门…还没真正关上。

”

他走到那半截沉寂下来的玄铁残链旁，蹲下身，手指拂过冰冷的、带着诡异吸力的漆黑链体。

锁龙谣的余韵似乎还残留在冰冷的触感中。

“锁龙谣…钥匙…”

张清明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或许…这把钥匙，也能用来…上锁？”

他猛地抬头，看向陈斌和林薇薇，眼神疲惫却异常坚定：“还没完。

得想办法，用这把‘钥匙’，把这扇该死的沉渊之门…彻底锁死！

”

瘸腿李那破风箱似的喘息，像刀刮锅底，穿透了百棺滩上浓得化不开的死寂。

他拖着那条沉甸甸的木腿，一瘸一拐地从翻涌的灰雾里挪出来，蜡黄枯槁的脸在昏暗光线下像个刚从坟里刨出来的面具。

“嗬…嗬…闹腾得…挺大动静…”

他浑浊的老眼扫过老吴那具脑袋被钢筋捅穿的尸体，又掠过葛老道没了气息的枯瘦身躯，最后停在祭坛中央那半截死寂的玄铁残链上，嘴角向下撇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周魁元…养了几百年的…‘钥匙’…差点…就让他…点着了…”

陈斌拄着那根染血的钢筋，大口喘着粗气，后背光洁的皮肤下似乎还残留着刚才搏杀的幻痛麻痒，嗓子眼又干又腥：“老李头儿！

少他妈放马后炮！

这破链子到底怎么回事？周魁元那老鬼想干嘛？弄个怪物出来毁灭世界？”

瘸腿李没理他，枯槁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那半截沉在粘稠黑泥里的玄铁残链，指尖几乎要戳到链环上那些黯淡下去、却依旧透着不祥的扭曲纹路：“锁…龙…谣…”

他喉咙里滚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带着浓重的水锈气。

“又是这破调子！

”

陈斌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头皮屑混着血痂簌簌落下，“老吴嚎，周魁元也嚎，那大爪子也跟着嚎！

嚎得老子脑仁疼！

不就是个开门的破钥匙吗？”

“钥匙？”

瘸腿李浑浊的眼珠转向陈斌，那点深藏在眼底的、近乎残酷的清醒又浮现出来，“嘿嘿…是钥匙…也能…是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