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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起的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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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开最后一丛茂密的芦苇根茎,冰冷的河风猛地灌了进来。

外面,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浑浊的老河岔在铅灰色的天幕下无声流淌,废弃货场一片死寂,锁龙井口黑气散尽,只余下一个歪斜的、深不见底的窟窿。

“出来了……”

林薇薇瘫倒在冰冷的河滩上,大口喘气。

张清明靠在一块巨石上,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臂。

青紫色依旧蔓延到了肩膀,但皮肤下那疯狂搏动的“蚯蚓”

安静了许多。

沉渊泪的银光与沉渊煞气依旧纠缠,但不再是你死我活的厮杀,反而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脆弱的平衡,如同冰与火在血管里达成了停战协议。

剧痛变成了深沉的酸麻和冰冷。

“感觉……像揣了个不定时的炸弹。

林薇薇看着他的手臂,心有余悸。

“总比立刻炸了好。

张清明扯了扯嘴角,目光投向远处城市边缘熹微的灯火,“沉渊的门缝没关上,只是暂时被我们砸塌了一角。

府库的根子可能没挖干净。

这债……”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沙哑和更深的冷硬,“没清完。

河滩上,豆子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茫然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和身边的两人。

“陈大哥……”

他声音微弱。

“他还在

张清明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一时半会儿上不来。

但你身上的‘钥匙印’,没了。

他看着豆子瞬间亮起来的眼睛,“找个地方安顿,离水远点,离老城远点。

这浑水,你别再蹚了。

豆子张了张嘴,看着张清明那条颜色诡异的手臂,又看看远处歪斜的锁龙井,最终低下头,用力“嗯”

了一声。

雨点砸在老城棚户区的油毡屋顶上,噼啪作响。

张清明推开吱呀作响的木板门,林薇薇跟着挤进来,带进一股湿冷的潮气。

屋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灯泡。

“豆子安顿好了?”

张清明甩掉外套上的水珠,左臂衣袖下的皮肤绷紧,青紫色的脉络在昏暗光线下微微搏动。

灼痛感被一种深沉的麻木取代,沉渊泪与煞气达成了暂时的休战。

“嗯,远房亲戚,老实人。

林薇薇搓着手,脸色苍白,眼底带着灵觉透支的倦意,“离河远,也交代了别乱说。

那孩子…总算干净了。

她话音未落,破木板门被猛地撞开!

一个人影裹挟着冰冷的河水和浓重的水腥气,踉跄着扑了进来,重重摔在潮湿的地面上。

是陈斌。

他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河里捞出来,脸色是死人般的青灰,嘴唇冻得乌紫。

最扎眼的是他的右臂——暗青色的鳞片覆盖了整条手臂,一直蔓延到脖颈边缘,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如同套了一层怪异的铠甲。

他蜷缩着,剧烈地咳嗽,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压抑的嘶声,仿佛肺里塞满了冰渣。

“斌子?!

林薇薇惊叫,扑过去想扶他。

“别…碰…”

陈斌猛地抬手格挡,布满鳞片的手臂动作僵硬却带着一股蛮力。

他抬起头,眼白里布满血丝,瞳孔深处一点暗红的光芒疯狂闪烁,充满了痛苦和一种非人的暴戾。

“冷…饿…妈的…饿疯了…”

他牙齿打颤,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张清明一步跨到他身前,完好的右手闪电般扣住陈斌那只布满鳞片的左手腕。

入手冰冷刺骨,皮肤下的肌肉虬结,像冻僵的岩石,却又蕴含着危险的脉动。

“那东西在闹?”

张清明声音低沉冷硬,直视陈斌混乱的眼睛。

陈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张清明,那点暗红凶光忽明忽灭。

“沉渊泪…在洗…它在…反抗…饿…要吃…”

他猛地扭头,布满鳞片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抓向旁边破木桌上一个冷硬的窝窝头,动作又快又狠!

“啪!

张清明左手(那条青紫手臂)更快,虽然麻木,却带着一股沉甸甸的力道,猛地拍在陈斌布满鳞片的手腕上!

一声沉闷的撞击!

陈斌的手腕被拍开,鳞片刮过桌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闷哼一声,眼底的凶光被剧痛激得更盛,喉咙里发出威胁般的低吼,像被侵犯领地的野兽。

“看着我!

张清明厉喝,声音不大却带着龙虎山固守心神的震慑力,“陈斌!

那玩意儿想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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