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是那盘菜(2/2)
‘斩断孽债’…债主就在水底下!
‘释放沉渊’…不是放它自由,是逼它现出本体!
‘两败俱亡’…那就亡!
”
他指着自己青紫的左臂,“沉渊泪是它自己的‘血’,能洗掉它的爪牙,也能要它的命!
在它家门口打,它缩着,我们耗不起。
把它引到岸上,就在它力量投射的尽头,赌一把!
”
“怎么引?”
林薇薇追问,灵觉绷紧。
“让它闻到‘肉’香,看到‘肉’就在嘴边!
”
张清明目光锐利,“我身上这点‘眼泪’,加上它自己的爪牙留在陈斌体内的‘饥渴’!
它们是同源,隔着水都能闻到!
薇薇,用你的灵觉,把我左臂里沉渊泪的气息,还有…陈斌那边残留的、属于那爪牙的暴戾饥渴…给我拧成一股绳!
像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扎进水眼方向!
告诉它,开饭了!
再不来,渣都没了!
”
林薇薇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双手在胸前急速交叠,无形的灵觉如同坚韧的丝线,艰难地缠绕上张清明左臂内挣扎的银光,同时向着沉渊深处那微弱却狂暴的“陈斌印记”
延伸而去。
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角溢出一缕鲜红,声音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感觉…像在拽两条…发疯的鲨鱼…扎了!
”
一股无形无质、却凝聚了极致诱惑与混乱的意念冲击,如同烧红的标枪,撕裂空气,狠狠刺向老河岔河心那巨大的漩涡深处!
死寂。
只有河水呜咽。
三息。
五息。
“哗啦——!
!
!
”
河心那巨大的漩涡猛地炸开!
浑浊的河水冲起十几米高的水柱!
一个难以名状的巨大轮廓,缓缓从翻腾的水沫中升起!
那不是爪子,不是头颅,而是…一大段覆盖着厚重黑绿色苔藓、缠绕着断裂巨链的、如同腐烂巨树根须般的肢体!
表面坑洼不平,流淌着粘稠的黑油,散发出浓烈到令人窒息的尸臭和…一种古老到令人灵魂冻结的、纯粹的饥饿!
“吼——!
!
!
”
无法形容的咆哮声直接在所有人心底炸开!
灵魂层面的碾压!
船厂的玻璃窗瞬间粉碎!
林薇薇闷哼一声,软倒在地,七窍流血。
那巨大的腐烂根须缓缓转动,无数细小的、如同吸盘般的孔洞对准了方向。
一股冰冷粘稠、带着毁灭一切吸力的恐怖意志,如同实质的枷锁,瞬间死死锁定了张清明!
“钥…匙…泪…归…位…”
干涩、厚重、无数声音叠加的混响在脑海中轰鸣。
“归你妈!
”
张清明双目赤红,顶着那恐怖的威压,完好的右手猛地从后腰抽出那柄仅剩尺长的断剑!
剑身暗淡,却在沉渊意志的刺激下,发出一声微弱却清越的嗡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
!
”
靠近河滩的破烂铁皮墙猛地炸开!
一个身影如同出膛的炮弹,裹挟着冰冷的河水、浓重的尸臭和一股狂暴混乱的凶悍气息,狠狠砸落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
是陈斌!
他浑身湿透,像是刚从地狱血池里捞出来,脸色是死人般的青灰。
最扎眼的是他的右臂——暗青色的鳞片覆盖了整条手臂,一直蔓延到脖颈边缘,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鳞片缝隙里,丝丝缕缕微弱的银光艰难流转,仿佛随时会被吞噬。
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压抑的嘶声,眼白里血丝密布,瞳孔深处一点暗红凶光疯狂闪烁,死死盯着河心那巨大的腐烂根须,充满了痛苦、暴戾和一种…同源的、被彻底激怒的饥渴!
“老…张…”
陈斌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挣扎着想站起,布满鳞片的右臂支撑着身体,发出金属刮擦地面的刺耳声响,“妈的…这鬼东西…闻到‘大餐’…把老子…当鱼饵…甩上来了…它…更饿…”
张清明瞬间明白了!
他刚才和林薇薇合力发出的意念冲击,不仅引动了沉渊本体,也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丢下了火星,彻底激怒了寄生在陈斌体内、源自沉渊爪牙的那部分意志!
那东西感应到核心的召唤(和威胁),竟强行将陈斌的身体作为投射的“跳板”
,冲破了沉渊水底的束缚,直接送到了战场!
“来得正好!
”
张清明眼中厉芒爆闪,断剑指向那巨大的腐烂根须上一处相对“光滑”
、隐隐有银色纹路流转的区域!
那是林薇薇灵觉在沉渊泪共鸣下捕捉到的、沉渊本体力量投射最核心、也最脆弱的节点!
“陈斌!
给它‘开饭’!
用你身上那鬼东西的‘饿’,加上沉渊泪的‘味’,撑死它!
”
陈斌布满鳞片的脸上扭曲出一个狰狞的笑,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正…合…我…意!
”
他不再压制右臂中那狂暴的饥渴与沉渊泪被撕扯的痛苦,反而用尽最后属于“陈斌”
的意志,将其混合着沉渊泪的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流,狠狠推向那巨大的腐烂根须!
“吃——老——子——的——‘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