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占卜（2/2）

“所以姑娘，是否有兴趣赏光，占卜一下前路呢？”小卷奶奶再次发出邀请。

天一本就对这种带有神秘色彩的事情有些好奇，加上刚才在珊瑚宫有些憋闷，便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试试吧。”

“呵呵，多谢姑娘赏光。”小卷奶奶显得很高兴，“这阵子到处都不太平，村子里的年轻人大多还在外面忙活计，要么参军，要么劳作，能看到有年轻人来村子里，我这老婆子还是挺开心的。”她看着天一，眼中带着赞赏，“更难得的是，你作为外国人，对我们海只岛的传统仍怀着尊敬之心，愿意相信我这老婆子的话，真是了不起，哈哈......”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了好了，不唠叨了，人老了就是话多。说起这占卜呀...”她看向天一，语气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在正式进行占卜之前，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先帮我一个小忙？”

“嗯？”天一眨了眨眼，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占卜前还要先完成任务？

小卷奶奶开始详细地解释起来：“我们望泷村的神龛之所以灵验，乃是完全有赖于其中精心供养的「海渊灵草」。顾名思义，这种植物最初产于深深的海渊之下...也就是我们海只民祖先所发源的那个神秘之处。”

她的声音带着追忆和崇敬：“数千年前，我们村庄的先民将其珍贵的遗种从漆黑的深海带到陆地，加以仔细的抚养和培育。在一代代村人的悉心照料下...不论是战乱或是天灾，抑或是大御神当年殉难的巨大悲怆...都未曾摧折这长寿而坚韧的「灵草」。”

“因为是生长在水里的植物，所以需要频繁供应洁净的水源才能成活。又因为曾是生活在漆黑深海环境中的生物，所以它的叶片永远会泛着一种幽幽的、如同磷火般的微光......”小卷奶奶娓娓道来，“于是，我们世代相传，通过观察「灵草」光彩闪烁的特定规律，来判断前来祈愿者的愿望是否可能得以实现。而这一切奥秘的关键，就在于滋养它的——水源。”

她笑了笑，语气带着点对年轻一辈的无奈：“呵呵，如今村里那些年轻些的巫女们，总会质疑这种占卜仪式的可信性，觉得这样的民间仪式不够正式，是在散播迷信...之类的话。她们更喜欢明确易懂的理论，不喜欢我们老一辈口口相传、在岁月中慢慢演变甚至有些衰变的传说。”

小卷奶奶看着天一，眼神中透着历经世事的智慧：“但是呢...老人的智慧，代代相传的智慧...或许一时间无法被归纳成条目分明、逻辑严谨的理论，却总是或多或少地，蕴含着不容忽视的朴素真理。”

这话天一深有感触。虽然她的奶奶也经常会说一些她当时觉得不认同、甚至有些唠叨的话，但长大后回想，才发现老一辈人这样做、这样说，总是有他们的道理和深意在里面。

她将思绪拉回，抓住了关键点：“所以，关键是关于...水源？”

“水源...？哦！呵呵......”小卷奶奶像是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抱歉抱歉，上了年纪，说话总是啰里啰嗦，容易跑题...是的，想要供奉「灵草」，进行占卜，就需要取自岛上那座古老神社的奉纳池中的水才行。因为只有那里的水，才饱含着人们最真挚的「愿望」。”

“「愿望」？”天一有些好奇，“水中...也会含有那种东西吗？”

“呵呵，是啊。”小卷奶奶的眼神变得有些飘渺，仿佛在感受着什么无形之物，“每个人在神前托付的「愿望」，会如同细微的光尘，缓缓沉积在奉纳池中，最终消融在水里，就像蜜糖融化在水中一样。没人能亲眼看到它的形态...却能通过水的‘浓淡’与‘甜味’——一种心灵上的感受——来感知到它的存在。”她顿了顿，总结道，“记忆也好，信仰也好...其实都是这样的道理。呵呵，抱歉抱歉，话题又跑了......”

小卷奶奶从怀里摸索出一张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绘制着简单路线图的地皮，递给天一：“那小姑娘，取水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总之，取到水之后，请不要耽误太长的时间，务必尽快回来。否则，「愿望」的效力就会随着时间逸散殆尽，「灵草」也难以从中汲取到足够的养分了，占卜就不准了。”

她特意叮嘱道，“在那之后，还麻烦你再提醒我一下...因为还有一个关键的步骤，需要用以特殊的方式滋养「灵草」，整个占卜仪式才会真正灵验。”

天一点点头，接过了地图。她看着小卷奶奶年迈的样子，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好的。不过...这么麻烦的事情，难道村里没有年轻的巫女帮忙做吗？”

小卷奶奶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落寞：“唉...现在的年轻巫女们，要么觉得这事麻烦，不愿意跑腿；要么就是对这种古老的传统嗤之以鼻，认为没有根据。愿意静下心来，帮忙维护这些老传统的，已经很少很少了......”

看着小卷奶奶有些失落的神情，天一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将地图收好：

“好，我这就去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