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祖祭区（1/2）

进入矿洞的感觉，与外界截然不同。空气骤然变得阴冷、潮湿，混杂着浓郁的矿石粉尘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铁锈与腐朽植物混合的沉闷气味。石壁两侧每隔一段距离便插着燃烧油脂的火把，光芒跳跃不定，将嶙峋的岩石和矿工们佝偻的身影投射成扭曲怪诞的形状。

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暗，空气也越发滞重。耳边是叮叮当当永不停息的敲击声、拖运矿石的摩擦声，以及矿工们压抑的咳嗽和喘息。石斧带着林凡、韩斌，还有两名全副武装、神情异常警惕的猎人，沿着一条主巷道向下前行。

沿途遇到的矿工看到石斧和林凡，都默默退到一旁，低着头，眼神麻木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和期盼。他们大多脸色青灰，身形瘦削，显然长期受地底阴寒和“噬灵瘴”的侵蚀。

“这边。”石斧在一处岔道口停下脚步。这里已经偏离了主采矿区，巷道明显狭窄陈旧，两侧石壁上的火把稀疏，光线昏暗。岔道口立着一块半人高的黑石碑，上面用暗红色的颜料刻画着几个极其古朴、与寨墙上“祖纹”同源但更加复杂的符号，似乎是一种警示或界碑。

“从这儿往里，就是祖祭区范围了。平时只有大祭时，才会由长老带领少数人进入清理和祭祀。”石斧压低声音，“发现那‘脏石头’的废弃巷道，就在祖祭区边缘。”

一行人踏入岔道。巷道一路向下倾斜，地面湿滑，长着厚厚的、颜色暗沉的苔藓。空气更加阴冷，还多了一股淡淡的、类似陈年香火和石头风化混合的古老气息。叮当声和嘈杂的人声被远远抛在身后，周围只剩下他们几人的脚步声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寂静得令人心头发慌。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天然形成的、约莫半个篮球场大小的石室。石室中央，并排矗立着三尊黑石雕刻而成的巨兽雕像。

雕像高约两丈，历经岁月，表面已经模糊风化，但依旧能看出其狰狞威武的轮廓。一尊形似猛虎，作扑击状；一尊状如巨熊，人立咆哮；最后一尊则像是一种融合了多种猛兽特征的、背生骨刺的奇异兽类，低头俯瞰。三尊石兽呈三角方位站立，隐隐拱卫着石室中央一片略高于地面的圆形石台。

石兽和石台表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各种古老而玄奥的祖纹！这些纹路比林凡在《祖纹初解》上看到的还要古老、繁复，许多纹路已经因为岁月侵蚀而断裂、模糊，但残存的部分依旧散发着一种沉凝、厚重、仿佛与整座黑石山融为一体的磅礴气息！

【检测到高浓度、高完整性古老祖纹集群！能量场极度稳定，蕴含‘守护’、‘镇压’、‘净化’、‘沟通地脉’等多重复合真意！解析需海量神念及对应权限……当前条件严重不足，无法深度解析。获得表层信息：该祖纹集群构成‘三才镇岳阵’（极度残缺），曾为稳定、净化本地地脉核心之关键。目前阵法核心能量已严重衰退，部分区域被异种能量侵蚀。】

面板的提示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林凡心头震动。三才镇岳阵！这就是黑石部落先民留下的、用来镇压地脉、抵御污染的真正手段！可惜，岁月流逝，阵法残缺，能量衰退，才让那“噬灵教”遗留下的污染有了可乘之机。

他举着火把，仔细查看石兽和石台。果然，在象征着“地”位的巨熊石兽底座后方，以及那片圆形石台的边缘，他发现了几处色泽暗沉、纹路扭曲断裂的地方，那里残留的微弱能量气息，与“污秽地脉结晶”和“噬魂纹”同源！侵蚀，已经蔓延到了这里，这处阵法的核心区域之一！

“那东西，就是在那边的巷道口发现的。”石斧指向石室一侧，一条更加狭窄、几乎被坍塌碎石堵住一半的黑暗巷道。

林凡走过去，用火把照亮。巷道口散落着一些开采痕迹明显的碎石，显然早年曾被试图挖掘过，但又放弃了。就在一堆碎石缝隙里，他看到了几点暗红色的、如同凝固污血般的痕迹，正是那种“污秽地脉结晶”残留的气息。

他蹲下身，用手指轻轻触碰那痕迹附近的岩石。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顽固的阴冷侵蚀感顺指尖传来，被他体内那丝蕴含“安土镇魂”意蕴的灵力自动化解。

“侵蚀点不止这一处。”林凡站起身，面色凝重，“这祖祭区的古老阵法，本应镇压和净化整个矿脉区域的地脉能量，但现在阵法自身出了问题，能量衰退，反而被污染能量反向侵蚀进来。这里……已经成了一个‘漏洞’。”

石斧脸色铁青：“你的意思是，那些‘噬灵瘴’，还有新冒出来的‘脏石头’，根源可能就在这里？”

“至少是重要源头之一。”林凡点头，“污染从这里渗入地脉，随着矿工开采和地脉本身的流动，扩散到其他区域，形成了‘噬灵瘴’。当污染积累到一定程度，在特定条件下，就会凝结出那种‘污秽地脉结晶’。这就像一棵大树，根系开始腐烂，毒素会顺着树干向上蔓延。”

“那怎么办？”韩斌忍不住问，“能修好这个……阵法吗？”

林凡看向那三尊沉默的黑石巨兽和布满玄奥纹路的石台，缓缓摇头：“以我现在的本事，远远不够。这阵法的复杂程度，远超我的理解。别说修复，就算只是看懂它现在是怎么运行的，哪里破损了，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和更深厚的传承知识。”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那被侵蚀的巨熊石兽底座和石台边缘：“不过，或许可以先尝试‘堵漏’。既然污染从这里侵入，那我们能否在这里，布置一些强化的‘安土镇魂符’，至少暂时阻隔或减缓污染的进一步渗透，为修复阵法争取时间？”

石斧眼睛一亮：“能行吗？”

“需要试验，也需要材料。”林凡思索道，“这里的祖纹能量场虽然衰退，但余威犹在，对同源的、正向的符文力量有天然的亲和与增幅。如果用高品质的沉水石板，刻画加强版的‘安土镇魂符’，甚至尝试融入一丝这古阵中‘镇压’、‘净化’的真意……或许能起到一些效果。”

但这需要时间，需要反复尝试，而且不能对现有的古阵造成进一步破坏，否则可能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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