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来自老怪的电话（1/2）
接下来的半个月，刚刚在娱乐圈掀起惊涛骇浪的李红星，却极其诡异地消失了。
他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没有闪光灯，没有红毯，没有通告。他就像一滴水，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横店这个巨大的、充满烟火气的江湖里。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横店的菜市场里就会出现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几十块钱的大裤衩和人字拖的年轻人。他熟练地穿梭在摊位间，跟卖鱼的大叔讨价还价：“刘叔，这条鲈鱼都不跳了，便宜两块呗？我回去给媳妇清蒸，得要活泛的。”
“行行行，也就是你小子嘴甜！”刘叔乐呵呵地给他装袋，压根没认出眼前这个一脸胡茬的青年，就是电视里那个让无数少女尖叫的新晋顶流。
买完菜，他回到酒店，给还在补觉的夏晚晴熬上一锅极其讲究的皮蛋瘦肉粥。等把早饭温在锅里，他又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溜达到片场。
夏晚晴的剧组里，最近流传着一个关于最强场务的传说。那个总是坐在监视器后面，手里捧着个大保温杯的男人，不仅跟导演称兄道弟，还特别爱管闲事。
“哎，灯光师，那边的反光板稍微侧一点，那个角度女主角脸上有阴影，不好看。”
“场务大哥，那箱水太沉了，我来。”
剧组新来的群演小张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第一天进组紧张得不行。那天中午发盒饭，他去晚了，正急得团团转，一只修长的手递过来一盒热乎的鸡腿饭。
“吃这个吧，我不饿。”
小张感激涕零地抬头：“谢谢哥！哥你是新来的生活制片吗？长得真帅，都能当明星了！”李红星也不恼，笑呵呵地把筷子递过去：“差不多吧，我是家属，来探亲的。”
直到那天下午，小张看到导演恭恭敬敬地给那个家属哥递烟，并喊了一声李老师，小张手里的盒饭“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吓得差点当场给跪下。
这种充满了烟火气和琐碎感的日子，正在一点点洗去李红星身上因为长期入梦演戏而沾染的那些复杂、阴郁、甚至有些癫狂的角色碎片。
他在充电，他在把那个名为李红星的自我，从无数个角色的影子里拼凑回来。
直到那个下午。阳光有些刺眼，李红星正站在酒店宽敞的阳台上。他手里拿着一块肥皂，正卖力地搓洗着夏晚晴刚换下来的一件真丝戏服。这种娇贵的料子不能机洗，他却洗得乐在其中，满手都是细腻的白色泡沫。
放在洗衣机盖子上的手机，突然发出了急促的震动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李红星甩了甩手上的水，瞥了一眼屏幕。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北京。
但这个号码的尾号很特别——9999。透着一股子不怒自威的霸气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怪诞。李红星心里微微一动，在衣服上擦干了手，按下了接听键。
“喂，哪位？”听筒里传来一阵短暂的沉默，紧接着，是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语速极快，甚至带着点神经质笑意的声音。
“是李红星吗？”
“我是。”
“我是徐客。”
只有四个字。简单，直接，却像是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李红星原本平静的午后。
李红星握着手机的手，猛地僵在了半空中。
徐客。那个被称为徐老怪的男人。华语武侠电影的泰斗，电影界鬼才中的鬼才。
他的电影，是无数男演员的终极梦想。在这个圈子里流传着一句话：如果你想红，去找名导；如果你想成仙，去找徐客。他镜头下的江湖，光怪陆离，侠骨柔肠；他镜头下的演员，往往能绽放出一种超越性别的、妖冶的美感。
“徐……徐导您好！”李红星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地紧绷起来，身体也不自觉地站直了，原本的慵懒一扫而空，“久仰大名，我是李红星。”
“我不跟你客套，我很忙，你也别跟我装蒜。”徐老怪说话很直，带着一股子江湖人的快意，“我看过你的那个综艺片段，特别是你演程蝶衣那一段。”
电话那头传来了打火机点烟的声音，紧接着是深深的吸气声。
“有点意思。”徐老怪的声音在烟雾缭绕中变得有些飘忽，“既有男人的狠劲，又有女人的媚骨。眼神里藏着刀子，身上却带着香气。这种阴阳难辨的气质，现在的小生里，绝种了。”
李红星心脏狂跳，却还是谦虚道：“徐导过奖了，那是瞎琢磨的，登不得大雅之堂。”
“是不是瞎琢磨我不管，我要的是结果。”
徐老怪的声音突然压低，透着一股子让人头皮发麻的狂热，“李红星，我这儿有个本子。在这个本子里，我要造一个神，或者说，一个魔。”
“一个太监。但他不是那种唯唯诺诺、只会阿谀奉承的奴才。他是能跟皇帝分庭抗礼，甚至凌驾于皇权之上的权臣。”
“我要他美，美得让天下女人都嫉妒，美得让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我要他狠，狠得让整个江湖听到他的名字就胆寒，连鬼神都要退避三舍。”
说到这里，徐老怪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无比诱惑，像是一个正在引诱凡人堕落的魔鬼：
“这角色，以前没人演过。以后，估计也没人敢演。我就问你一句话，这把刀，你敢不敢接？”
轰——！
李红星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太监？权臣？极美与极狠？
这几个关键词像是几把钩子，瞬间勾住了他的灵魂。那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可能就是他一直在等的那个角色。
“徐导。”李红星握紧了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眼中的烟火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渴望战斗的野心，“我想看看剧本。”
“好！痛快！”徐老怪大笑一声，“剧本十分钟后发到你邮箱。如果你觉得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把握，三天后，来北京找我。我们试妆。”
“记住，我要的不是李红星，我要的是那个魔。”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雷厉风行，不留余地，这就是徐老怪的风格。
李红星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影视城，久久没有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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