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拼图寻踪,风雨欲来(1/2)
江南的细雨一连下了几日,将金陵城浸润得如同一幅晕开的水墨。
苏瑾坐在商号二楼的轩窗前,面前摊着几张信笺和一份誊抄的货单副本。
信是朔风城来的,季容亲笔,转述了凌薇关于诚王府问茶及“永盛行”的关注。
货单则是刘七刚送来的,关于“永盛行”上月那趟登州之行的更详细记录。
信与货单,并排而列。
一边是北疆的敏锐嗅觉,一边是江南的实地探查。
“永盛行少东家王瑄,上月十二自苏州启程,船号‘福顺’,载丝绸五百匹,精瓷八十箱,雨前茶三十担……同船有账房两人,护卫八人,杂役水手二十一人。”苏瑾低声念着货单上的记录,目光在“杂役水手二十一人”处顿了顿。
刘七在旁边标注:
据船工酒后闲谈,此行杂役中确有两人形貌殊异,寡言少语,常居底舱,饮食特殊,由少东家亲信单独照应,疑为信中所述“番僧”。
“抵登州后,卸货交易,购入辽东参茸、皮货、药材若干……另,于登州停留期间,王瑄曾密会当地数名商贾及一名身份不明之军官。离港时,船上新增木箱十口,封存严密,称‘辽东土仪’。”
苏瑾拿起季容的信,再次细看其中关于诚王那句“今年送得倒比往年早了几日”以及老长史提及“永盛行”“感念王爷当年在苏州照拂”的段落。
“苏州照拂……”苏瑾沉吟。
她唤来一名在江南经营多年、熟知本地豪绅脉络的老管事:“你可知,诚王殿下当年在苏州时,与哪些商号走得近?尤其是……永盛行王家?”
老管事捻着山羊胡须,回忆道:“诚王殿下当年以皇子身份督理东南盐漕,在苏州待过一段时日。那时‘永盛行’还只是中等商号,东家王老爷子据说曾因一桩漕粮运输的官司,得诚王殿下主持公道,免了倾家之祸,因此对王爷感恩戴德。后来王家生意做大,与王府的走动似乎淡了,但逢年过节,总不忘往朔风城送些江南特产,这份心意倒是没断过。”
“只是送些特产?”苏瑾追问。
“明面上是如此。”老管事压低声音,“不过,小老儿隐约听过些传言,说王家能在登州、辽东打开局面,背后似乎也得过些指点。但具体如何,就非外人所能知了。”
苏瑾点点头,让老管事退下。
她将几份信息在脑中反复拼接。
永盛行少东家密带番僧北行登州;诚王府与永盛行有旧,且今年新茶送得格外早;江南通往登州、辽东的商路近期异常活跃;西域发现南洋种子,幽冥阁似有异动;诚王府用药含吕宋豆蔻,而吕宋航道“不太平”……
一条模糊的脉络逐渐清晰:
似乎有一股力量,正借助江南通往北方的商路,尤其是与诚王府有旧的“永盛行”这条线,悄然进行着人员与物资的流动。
流动的方向是北方边镇,流动的人员包括身份可疑的“番僧”,而流动的背后,隐约晃动着诚王府的影子。
至于目的……
苏瑾铺开一张素笺,提笔给凌薇写密报。
她将永盛行少东家携番僧北行、诚王府与王家旧谊、商路异常、乃至老管事听到的传言,一一详述,不加臆断,只陈事实。
最后,她请示:是否需要对“永盛行”在苏州的本家,以及其在登州、辽东的接应点,进行更深入的探查?是否需要留意近期江南是否有其他与诚王府或北方边镇有关的异常人员流动?
写毕,火漆封缄,命人以最急方式送出。
几乎与此同时,朔风城墨尘的工坊里,关于那几颗奇异种子的研究,也有了初步进展。
墨尘设法在特制的暖窖中,模拟南洋湿热环境,竟真的催发出了两颗种子。
长出的幼苗叶片肥厚,茎秆带有异香,与中原任何已知作物皆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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