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时砂幻境（2/2）
时无痕笑了笑，摇了摇头。我不为任何人服务。他抬起手杖，轻轻敲击地面，周围的时之砂立刻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我只守护时间的秘密。
灵儿注意到他的绷带下隐约有金光渗出。你的右眼...
啊，这个。时无痕摸了摸绷带，代价之一。里面封印着一粒时之砂的核心，让我能在一定程度上预知危险。他转向龙渊，比如现在，我能看到你体内有两种互相冲突的本源，如果不尽快稳定，十二小时后你将彻底疯狂。
龙渊的龙瞳收缩。这个陌生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状况。
你能帮我们？灵儿问道，尽管她同样保持警惕。
时无痕点点头。带你们去时光回廊。那里有你们需要的答案...和碎片。他特别看了灵儿的断臂一眼，以及修复你手臂的方法。
为什么帮我们？龙渊直截了当地问。
时无痕的表情变得严肃。因为时间正在被篡改。他举起手杖，周围的时之砂形成一幅幅快速变换的画面，昊天在利用弑神兵器抹杀龙族存在过的证据，一旦完成，整个历史将被改写。
画面中显示神域的史书正在自动修正，所有提到龙族的文字都在消失；纪念碑上的龙形浮雕变得模糊；甚至人们的记忆也在被某种力量擦除...
时光回廊保存着原始的历史记录。时无痕继续说道，但只有龙皇血脉能够开启它。他看向龙渊，而你，无论是什么，体内流着龙皇的血。
龙渊与灵儿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别无选择。时之沙海无边无际，如果没有向导，他们可能永远走不出去，更别说找到第二块本源碎片了。
带路。龙渊最终说道。
时无痕微微一笑，转身走向沙海深处。随着他们前进，周围的时间乱流越来越强烈。有几次，灵儿看到自己的右手在年轻与衰老之间快速切换；龙渊则时不时地停下，仿佛听到了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
那是时间的回声。时无痕解释道，沙海会回应你们内心最深的渴望或恐惧。
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前方的沙地突然下陷，形成一个巨大的碗状凹陷。凹陷中央是一座半埋在沙中的建筑，看起来像是一座古老的神庙，入口处矗立着两尊龙形雕像。
时光回廊。时无痕庄严宣布，龙皇时代的时间圣殿。
就在他们准备下坡时，灵儿的断臂处突然剧烈疼痛起来。银蓝色的能量不受控制地爆发，形成一道光束射向神庙。与此同时，龙渊怀中的本源碎片也发出耀眼的金光。
它们在共鸣！灵儿咬牙忍住疼痛，碎片...就在里面！
时无痕的独眼瞪大了。这反应...不仅仅是脊椎骨碎片。他震惊地看着灵儿，你的体内...有龙皇亲自编写的程序！
不等他们追问，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机械轰鸣声。众人回头，看到沙海边缘的天空中，三艘机械族的炮艇正在逼近，炮口已经开始充能。
追兵！龙渊立刻进入战斗状态，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时无痕脸色变得难看。有人在沙海外部定位了你们...某种信号发射器。他的独眼看向灵儿的断臂处，可能是你体内的程序...
没有时间细想。炮艇已经开火，能量弹在沙海上炸出巨大的坑洞。时无痕迅速挥舞手杖，周围的时之砂形成一道防护墙，但显然无法长时间抵挡。
进去！他大喊，一旦进入回廊，时间流速会不同！我们有更多时间准备！
龙渊抱起灵儿，冲向神庙入口。就在他们跨过门槛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秒，随后——
他们站在一个圆形的厅堂中，四周的墙壁不是石头，而是流动的时间影像，展示着龙族历史的各个片段。厅堂中央悬浮着一块巨大的脊椎骨状水晶，正是第二块龙皇本源碎片！
我们进来了...灵儿轻声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时无痕随后赶到，脸色苍白。他们暂时进不来，但炮击会破坏神庙结构。他喘息着说，我们必须尽快完成你们来此的目的。
龙渊走向中央的本源碎片，龙化的左臂不受控制地伸出。就在他即将触碰到碎片的瞬间，整个回廊突然剧烈震动，一段墙壁上的时间影像变得扭曲，随后显示出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画面——
那是昊天，但不同于他们认识的那个冷酷统治者。这个昊天看起来更加年轻，眼中带着痛苦与挣扎。他站在一个类似实验室的地方，面前是两个培养舱：一个里面是龙渊的克隆体，另一个...是灵儿的原型。
原谅我，兄长。影像中的昊天低声说，声音中充满悔恨，这是唯一能打破循环的方法...用你的转世体和她...第七次也是最后一次...
影像突然中断，回廊再次震动，这次更加剧烈。一块天花板砸落下来，险些击中灵儿。
时间不多了！时无痕大喊，融合碎片！然后我们得离开！
龙渊不再犹豫，龙爪握住了悬浮的脊椎骨碎片。刹那间，耀眼的金光爆发，碎片化为液态流入他的体内。剧烈的疼痛让龙渊跪倒在地，脖颈处的龙族铭文疯狂蔓延，很快覆盖了他的整个背部，形成完整的脊椎图案。
啊——！
两种本源的冲突达到了顶峰。龙渊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撕成两半，一半是克隆体的记忆，一半是正品的记忆。就在他即将崩溃的瞬间，灵儿冲上前，用仅剩的右手按在他的额头上。
看着我！她命令道，右眼的机械瞳孔快速收缩，无论有多少记忆，现在的你就是你！龙渊！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某个锁。龙渊体内的两股力量不再对抗，而是开始融合。他的龙化程度加深，右臂也开始覆盖鳞片，但更重要的是，记忆的迷雾散去了——他清晰地知道自己是谁，不是什么克隆体，而是真正的龙渊，龙皇的转世！
灵儿...他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不再有双重音效，我想起来了...全部...
就在这时，神庙的入口被炸开，机械族士兵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之前追杀他们的神罚使！
找到你们了！神罚使举起武器，昊天陛下有令，格杀勿论！
时无痕迅速站到两人前面，举起手杖。他对龙渊和灵儿喊道，从后门出去！我来拖住他们！
但你——灵儿想说什么。
没时间了！时无痕扯下右眼的绷带，露出那颗镶嵌在眼眶中的时之砂核心，这是我的使命！
核心爆发出刺目的金光，整个回廊的时间流速突然变慢，除了龙渊和灵儿，所有人和物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快走！时无痕的声音开始失真，去沙海边缘...找到...时之守护者...她会...帮助你们...
龙渊知道这是用生命为代价施展的禁术。他拉起灵儿，冲向回廊另一端突然出现的出口。在跨出门槛前，灵儿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时无痕的身体正在化为金色的时之砂，与他的敌人一起凝固在永恒的一刻中。
门外是沙海的另一侧，远处可以看到荒原的边缘。天空开始下起金色的沙雨，仿佛在哀悼向导的牺牲。
他死了吗？灵儿轻声问，声音颤抖。
龙渊点点头，新获得的力量让他能感知到时之沙海的变化。但他的意识...成为了沙海的一部分。他看向远方，我们得继续前进...完成他指引的方向。
灵儿看着自己的断臂处。在回廊中，虽然没能修复手臂，但她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连接——那块脊椎骨碎片似乎与她体内的程序产生了某种共鸣。
龙渊...她突然说道，我想我知道我是什么了...
龙渊看向她，等待下文。
铁心说过我有原始代码...回廊里昊天说第七次也是最后一次...灵儿的声音越来越确定，我不是普通的机械体...我是龙皇为打破某种循环创造的...
龙渊沉默了片刻，然后点点头。无论你是什么...你就是灵儿。他重复了她刚才对他说的话，就像无论我有多少记忆，我就是我。
两人相视一笑，在金色的沙雨中继续前行。远处，沙海的边缘，一个模糊的女性身影正等待着他们——时之守护者，以及下一段旅程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