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起源幻境（2/2）

一连串冰冷但急促的机械提示音，断断续续地在他意识深处响起，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熟悉的、竭尽全力的计算感！

是灵儿！

她竟然在自身几乎崩溃的情况下，依然凭借着机械核心的本能，或者说……是那份超越机械逻辑的“守护”执念，强行调动了残余的力量，试图在这混乱的记忆洪流中，为他构建起一道脆弱的防护！

那些源自“情感炸弹”的、被诅咒视为“无用”和“错误”的冗余数据和矛盾情感碎片，此刻竟成了抵挡这远古疯狂意志侵蚀的最好屏障！因为它们“不合理”，所以难以被那基于“绝对理性”的观察者意志理解和同化！

“灵儿！”龙渊精神一振，立刻将自身龙魂之力与灵儿构建的“错误防火墙”连接在一起，共同抵御着冲击。

眼前的幻象再次变化。

他看到了那“观察者”意志的源头——那并非一个具体的生物，而是一片无法形容的、由无数冰冷复眼结构和复杂几何光晕组成的虚空存在。它漠然地“注视”着龙族与机械族的死斗，如同在观察培养皿中争斗的微生物。

在它的“脚下”，一个复杂无比、融合了龙族符文与机械信标的控制装置正在缓缓运转，正是它，在持续不断地散发着那恶毒的“诅咒”力场，维持着两个种族的仇恨枷锁！

只要破坏它……只要破坏这个控制装置！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龙渊的脑海。

也就在这时，那股冰冷的观察者意志似乎察觉到了这两个“异常变量”的存在，那无尽的复眼结构微微转动，一道更加集中、更加恐怖的“净化”光束——旨在抹除一切“错误”和“变量”的法则力量——跨越了时空幻境，朝着龙渊与灵儿轰然射来！

“！！！”龙渊感到致命的危机降临，但他和灵儿的力量在经历了连番大战后，早已油尽灯枯，根本无力对抗这源自太古的抹杀之力！

千钧一发之际——

【……检测到最高权限指令……仲裁协议……强制介入……】

一个古老、苍茫、仿佛由无数齿轮转动和龙吟交织而成的奇特声音，突兀地插入了进来！

是他们在机械族先祖遗迹中获得的那件古老遗物——“仲裁者”的残留意识！

一道微弱的光幕挡在了龙渊和灵儿之前，那足以抹杀他们的“净化”光束被光幕勉强偏转开来，但仲裁者的意识也随之变得更加黯淡。

【……继承者……时间……无多……】

【……控制装置……可修复……亦可……毁灭……】

【……选择……】

【……修复……或可暂时……遏制诅咒……归还……控制权于……“自然”……但观察者……必将察觉……】

【……毁灭……可获得其中……积蓄的……部分观察者之力……短暂……强大……但诅咒……将彻底失控……蔓延……】

【……一分钟……做出……你的……选择……】

仲裁者的声音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却将一个沉重到足以压垮星辰的选择权，交到了龙渊的手中。

是修复装置，暂时遏制诅咒，但可能立刻招致观察者更直接的反扑？还是毁灭装置，获取力量，先度过眼前危机，却可能让两个种族彻底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龙渊看着怀中几乎破碎的灵儿，又感受着那幻境中无数龙族与机械族在强加的仇恨中痛苦挣扎、彼此毁灭的景象……

一秒。

两秒。

他的目光扫过那巨大的、冰冷的观察者复眼。

他的龙瞳之中，映照出那不断散发着恶毒力场的控制装置。

十秒。

二十秒。

他缓缓地……抬起了那仅存的、龙化程度最高的左臂龙爪。

爪尖之上，凝聚起最后一丝微薄，却无比坚定的……龙皇本源之力。

他没有看向那积蓄着强大力量、诱惑着他去获取的装置核心。

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维持装置运转的、相对脆弱的基础结构符文……

他的选择是——

修复！

并非为了妥协，并非为了苟延残喘。

而是为了……归还！

将这被强行扭曲的“选择权”，将这被外力篡改的“命运”……归还给龙族与机械族自身！

哪怕因此要立刻面对观察者更恐怖的怒火，也在所不惜！

因为他是龙皇！他的尊严，他子民的命运，绝不接受任何外来意志的强行安排与奴役！

“吼！！！”

带着决绝的意志，他那凝聚着最后力量的龙爪，猛地挥向了那控制装置的基础符文节点——

并非破坏，而是……以龙皇本源之力，进行最艰难的——

修复与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