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剑指北疆（1/2）
润玉与火麟飞之间那隐秘而炽热的关系，如同深藏于璇玑宫地下的熔岩，在无人窥见的暗处汹涌流淌，表面上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与平静。然而，这平静注定短暂。天界的穹顶之下，暗流从未止息，反而因润玉的步步紧逼与火麟飞的“无心”搅动，愈发躁动不安。
就在润玉暗中梳理着从昭明叛逃、灵脉异动以及皓翎仙君暗桩等线索中拼凑出的模糊脉络时，一道裹挟着凛冽煞气与血腥味的紧急军情，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刚刚平静不久的天庭。
“报——！”
传令天将几乎是踉跄着冲入凌霄宝殿，铠甲染血，面如金纸，未及行礼便嘶声喊道：“陛下！北境万骨渊，上古封印……松动了！魔气泄露，镇守的八千玄甲军全军覆没！临近三洲七岛已受侵蚀，生灵涂炭！魔界大军似有异动，恐将大举来犯！”
满殿死寂。
万骨渊！上古神魔战场遗迹，亦是囚禁着无数陨落魔神残魂与滔天魔气的绝险之地！其封印乃历代天帝加持，已稳固数万年，怎会突然松动？
“全军覆没……”一位老仙君喃喃，声音发颤。八千玄甲军，是天庭镇守北境最精锐的力量之一，竟一朝尽殁！
“魔气泄露……生灵涂炭……”另一位仙官面无人色，仿佛已看到尸横遍野、魔物横行的惨状。
润玉高坐帝位，冕旒下的面容瞬间冷峻如万载寒冰。他握着御座扶手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泛白。并非恐惧，而是滔天的怒意与沉甸甸的责任，瞬间压上心头。万骨渊封印关乎六界屏障，一旦彻底破碎，魔气倾泻，魔界大军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这绝非巧合，定是那潜藏的势力，眼见内部渗透受阻，转而以更激烈、更恐怖的方式，从外部撕裂防线！
“详细奏来！”润玉的声音不高，却压下了殿内所有骚动，带着冰碴般的寒意。
传令天将强撑着一口气，断断续续禀报：三日前，万骨渊封印核心处的“镇魔碑”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裂痕，原本被牢牢锁住的魔神残魂与精纯魔气寻隙而出，化作无数狰狞魔物，冲击守军。守将率军死战，试图修复封印，却遭魔气反噬，更有数名高阶魔将突兀现身，里应外合，玄甲军猝不及防，苦战一日夜，终至全军覆没。魔气已开始向周边地域蔓延，所过之处，草木凋零，生灵魔化……
“魔族为何能精准把握封印松动之机？内应是谁？封印因何松动？是年久失修，还是……人为破坏？”润玉一连数问，字字如刀，目光扫过殿下众仙，尤其是在几位掌管北境防务与封印维护的仙君脸上停留片刻。
那几位仙君顿时汗如雨下，扑通跪倒：“陛下明鉴！臣等绝无懈怠！封印每甲子必由三位金仙联手查验加固，上次查验不过三十年前，绝无疏漏！至于魔族内应……臣等失察，罪该万死！”他们是真的慌了，万骨渊出事，首当其冲便是他们失职。
润玉不再看他们，目光投向殿外翻滚的云海，眸中深处仿佛有雷霆酝酿。此刻追究失职已非首要，当务之急是阻止灾祸扩大，稳住北境，查明真相！
“破军星君。”他沉声唤道。
“臣在！”破军星君越众而出，甲胄铿锵，面色沉凝。
“朕命你为先锋，即刻点齐五万天庭精锐，携‘净魔’、‘镇邪’二阵图，火速驰援北境，清扫魔气，扼守要冲，建立防线，绝不容魔气再向南扩散一寸！凡遭遇魔化生灵……酌情处置，以阻传播为要。”命令果断，条理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味。
“臣，领旨！”破军星君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此外，”润玉眸光如电，“传令六界，北境告急，着四方天君、各部神将，整军备武，随时听调。令司天监彻查万骨渊封印松动根源，三日之内，朕要看到详报！凡有玩忽职守、勾结魔族者，一经查实，诛灭九族！”
一连串旨意颁下，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瞬间镇住了惶惶人心，也指明了行动方向。众仙凛然领命，各自匆匆散去安排。
润玉独自留在空旷的大殿中，帝王的威严之下，是迅速运转的思绪与深沉的忧虑。万骨渊之事，来得太过蹊跷，时机也太过精准。这绝非寻常的魔族滋扰，而是一场策划已久、里应外合的阴谋，旨在撕裂天庭防线，制造最大混乱！对方的目标，恐怕不止是北境，更是整个天界的统治根基，甚至……是他这个天帝！
亲征。一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如此规模的魔患，非天帝亲临，不足以震慑宵小，凝聚人心，亦不足以应对可能出现的、超越常规的危机。他必须去，亲自坐镇，查明真相，稳定局面。
只是……润玉下意识地，目光望向璇玑宫的方向。火麟飞……
仿佛是感应到他的目光，一道赤红的身影如风般卷入大殿，正是火麟飞。他显然已从别处听到了风声，脸上不见了平日嬉笑，只有凝重与跃跃欲试的战意。
“润玉！北境出事了？万骨渊？”他几步跨到御阶下，仰头看着润玉，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熊熊燃烧的火焰，“你要去，对不对？带我一起！”
润玉看着他，心中那丝因离别（或许还有危险）而生出的细微波澜，被他眼中纯粹的战意与毫无保留的支持抚平。他早该知道，以火麟飞的性子，绝不可能安坐后方。
“北境凶险，非比寻常。魔气蚀体，魔神残魂诡异莫测，更有魔族大军虎视眈眈。”润玉陈述事实，目光审视着眼前的人。
“那又怎样？”火麟飞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带着狂气的笑容，“魔气？我的能量正好克制这些阴秽玩意儿！魔神残魂？再残也是死的，怕它作甚？魔族大军？来多少揍多少！润玉，你知道的，打架我从来没怕过！何况，”他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润玉，“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是天经地义。润玉心头微震，一股暖流悄然淌过。他不再多言，只深深看了火麟飞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复杂情绪——担忧、认可、嘱托，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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