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血溅街巷 忠诚的代价（2/2）

他看到影一为了护他，手臂鲜血淋漓，依旧死战不退；看到影四拖着伤腿，如同疯虎般与敌人纠缠；更看到影三那逐渐冰冷、却依旧怒睁的双眼……一种混合着恐惧、愤怒、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他心中剧烈地翻腾、燃烧！

“退！向巷口退！”影一嘶哑着嗓子吼道，他的声音因为失血和力竭而有些变形。他和影二架着嬴政，且战且退，试图向可能有巡夜兵丁的主街方向移动。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刺客们如同附骨之蛆，紧追不舍，攻击越发疯狂。

眼看防线即将被彻底突破，嬴政甚至已经能感受到一名刺客手中弯刀那冰冷的刀锋即将触及自己的脖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呜——呜——”

低沉而急促的号角声，如同救世的福音，骤然从巷口的方向传来！那是咸阳城巡夜秦军特有的报警号角！

紧接着，是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以及甲胄叶片碰撞发出的哗啦声！一队至少二三十人的巡夜秦军，手持长戟劲弩，在听到此处的打斗声和号角（可能是影卫在遇袭瞬间就用某种方式发出了求救信号）后，正火速向这边赶来！

“官兵来了！风紧！扯呼！”刺客中有人用暗语高喊了一声。

这些训练有素的刺客见事不可为，毫不恋战。其中两人主动断后，拼死缠住还想追击的影一和影二，为同伴创造机会。其余还活着的四五名刺客，如同来时一样突兀，身形几个起落，便敏捷地翻上坊墙，或钻入旁边更加错综复杂的小巷，迅速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之中，无影无踪。

那两名负责断后的刺客，在自知无法逃脱后，竟然毫不犹豫地反手将兵刃刺入了自己的胸膛，或者咬碎了早已藏在齿间的毒囊，顷刻间毙命，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战斗，在巡夜秦军赶到现场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只留下满地狼藉——横七竖八的尸体（包括影三和至少四名刺客），飞溅得到处都是的斑驳血迹，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以及……劫后余生、喘息未定的嬴政，和两名身负重伤、依旧强撑着持刀警戒的影卫。

巡夜的军侯（低级军官）看到现场这惨烈的景象，尤其是看到那几位虽然衣着普通但气质不凡、且明显是护卫打扮的人，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地请罪：“末……末将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嬴政没有理会他。他站在原地，胸膛依旧剧烈起伏，脸色苍白，但那双眼睛里的恐惧已经逐渐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的东西所取代。他看了一眼影三那兀自不肯瞑目的尸体，又看了看影一和影四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夜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和血腥气，吹动了他额前散乱的发丝。这一次的“微服出巡”，他没能找到渴望的真实与自由，反而再一次，用忠诚者的鲜血和自己的惊魂一刻，印证了这看似平静的帝国都城之下，那汹涌的暗流与刻骨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