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柳氏偶遇，君心微澜（2/2）

她语无伦次，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身子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齐珩微微蹙眉。他不过是随口一问，这柳贵人何至于惊恐至此？他身为帝王，对妃嫔虽不苛求个个大方得体，但如此怯懦失仪，也让他心中生出一丝不悦。【柳文渊那般博学大儒，怎的孙女如此上不得台面？】

林清玥听见齐珩心里那细微的不悦，

和柳清漪濒临崩溃的恐惧都看在眼里。她心中暗叫不好，立刻上前一步，巧妙地挡在了柳清漪身前些许，笑着对齐珩道：“皇上莫怪，柳妹妹年纪小，性子又腼腆，初见天颜，难免紧张失措。臣妾瞧她，倒是像极了柳太傅书房里那株含羞草，碰一碰就缩起来了呢。”

她语气轻松，带着几分调侃，瞬间冲淡了有些凝滞的气氛。同时，她伸手将柳清漪扶起，指尖在她臂上轻轻一按，传递着无声的安慰和提醒。

柳清漪得到提示，强自镇定，但依旧低着头，不敢看齐珩。

齐珩听了林清玥的话，再看柳清漪那副模样，倒也觉得有几分像，那丝不悦便散了，只觉得这柳贵人确实胆小得有些可笑，便也不再深究，只淡淡道：“既是如此，便不必多礼了。起来吧。”

“谢……谢皇上。”柳清漪声音依旧发颤，被林清玥扶着站到了一边。

林清玥又笑着转移话题：“皇上，晚膳已经备好了，都是您爱吃的菜式。柳妹妹既然来了，不如一同用些？”她这话是问齐珩，也是给柳清漪一个台阶下。

齐珩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率先走向膳桌。

柳清漪哪里还敢留下，连忙低声道：“臣妾不敢打扰皇上和娘娘用膳，臣妾……臣妾告退。”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景仁宫。

看着她仓惶的背影，林清玥心中暗叹。她回到膳桌旁，为齐珩布菜，心中却思绪翻腾。

【柳贵人和赵煊两情相悦，实在可怜。要不要告诉皇上？】这个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但她立刻否决了。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在皇宫，妃嫔私通外男，是十恶不赦的死罪！一旦告发，柳清漪必死无疑，还会牵连柳家甚至那个赵煊。她不能做这个刽子手。

齐珩似乎并未将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随口品评着菜肴。林清玥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心中暗忖：【皇上对柳贵人并无特别印象，甚至因其怯懦而略有不满。若他得知柳贵人心有所属，是会勃然大怒，还是……会有一丝成全之心？】

她不敢赌。帝心难测，尤其是在涉及皇家颜面和尊严的事情上。

但是，让她眼睁睁看着一对有情人被宫墙阻隔，一个在宫内日渐枯萎，一个在宫外苦苦等待，她也于心不忍。

最终，林清玥决定，暂时按下此事。但她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小心翼翼地试探一下齐珩对这类事情的态度。或许，在不触及他逆鳞的情况下，能为他吹一吹“枕边风”，为柳清漪谋一条生路，也未可知。

眼下，还需从长计议。她收敛心神，脸上重新挂起温柔的笑意，专心伺候齐珩用膳。只是那心底，又多了一桩需要谨慎谋划的心事。这深宫之中，每个人的命运，都如同蛛网上的露珠，看似晶莹，实则脆弱，一阵微风，便可能跌落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