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蛀虫”式破坏（2/2）
接下来的路途，他们又遭遇了数次袭击。有时是从雾气中突然刺出的能量尖刺，有时是地面猛地塌陷成流沙般的能量陷阱，还有两次是类似刚才那种、但体型较小的能量聚合体偷袭。每一次，都需众人合力应对，或由林晓风以混沌气化解，或由明镜道长以符箓阵法暂时困阻，或由蓝凤凰驱使蛊虫干扰，山魈和夜莺则负责处理偶尔夹杂其中的、被侵蚀能量操控的实体残骸（如动物或人的骨骼）。
战斗消耗很大，尤其是林晓风和蓝凤凰。苏雨晴的灵感持续承受着侵蚀能量的刺痛冲击，让她精神疲惫。明镜道长携带的符箓和法器也在快速消耗。只有山魈和夜莺的体能消耗相对正常，但精神压力巨大。
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环境越发诡异。人工建筑的残骸越来越多，大多是碎裂的石板、倒塌的梁柱，上面无一例外覆盖着厚厚的、仿佛在呼吸的灰黑色“苔藓”。空气几乎凝滞，腐朽甜腥的气味浓到化不开。更让人心头发沉的是，他们开始看到一些“痕迹”。
不是战斗痕迹，也不是自然腐蚀的痕迹。
而是一种更加精细、更加……有目的性的“破坏”痕迹。
在一段相对完整的石壁上，他们看到原本应该雕刻着云纹或阵纹的地方，被一种极其规律、细密的灰黑色纹路所覆盖、侵蚀。那些灰黑色纹路如同活体的电路板，又像是某种恶毒的符文，正在持续不断地“吸食”着石壁内部残留的、极其微弱的灵光（可能是古阵法余韵）。
在一处应该是阵眼所在的石台废墟旁，明镜道长发现地面被“挖”出了数个深不见底、仅手指粗细的小孔，小孔边缘光滑，孔洞内壁覆盖着同样的灰黑色物质，不断向下延伸，不知通往地底何处。他用罗盘残余的感应和自身经验判断，这些小孔的位置，恰好对应着古阵法几个关键的能量流转节点！小孔的存在，就像是在完好的水管上钻出了细密的漏点。
而最让林晓风在意的，是他用混沌之眼观察到的地底景象。
那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粗壮的灰黑色侵蚀“根须”，在靠近锁云台核心区域的地下，并非杂乱无章地缠绕、破坏龙脉地气。相反，它们以一种极其精巧、甚至堪称“艺术”的方式，渗透、包裹住地底那原本流淌着金色地脉能量的“管道”。
不是暴力截断，也不是全面污染。
而像是无数最微小的“蛀虫”，用它们那充满侵蚀性的能量口器，附着在“管道”壁上，一点一点地、极其耐心地“啃噬”着管道本身的能量结构，并同时向管道内“注射”能瓦解能量稳定性的“毒素”。每一只“蛀虫”的破坏力都微乎其微，但数量以亿万计，分布均匀，协同一致。
它们的目标，不是立刻让管道崩溃，而是让管道的“材质”从内部变得酥脆、失去活性、丧失传输和承载地气的能力。如同白蚁蛀空房梁，外表看起来或许依旧完好，但内部早已千疮百孔，稍有外力，便会彻底崩塌。
而且，这种“蛀虫”式的侵蚀，与龙脉地气本身的流动和修复机制巧妙地形成了“平衡”。地气的自然流动和修复力量，会被这些“蛀虫”同步“消化”一部分，转化为维持侵蚀的能量，使得破坏进程缓慢而稳定，极难被龙脉自身的防御机制察觉和反击。
这是一种建立在深刻理解能量结构基础上的、阴毒到了极点的“慢性谋杀”！
“现在……我明白为什么叫‘蛀虫’式破坏了。”林晓风停下脚步，看着眼前一片更加破败、灰黑色“苔藓”几乎将一切都淹没的废墟，声音带着一丝寒意，“这不是蛮干，这是技术。是建立在极高能量认知水平上的、针对龙脉能量系统弱点的精准打击。目的……恐怕不仅仅是破坏那么简单。”
“林脉主，你的意思是？”明镜道长心头一跳。
“它们像是在……‘采集’或者‘转化’。”林晓风指向地下那无数细密的灰黑色“蛀虫”网络，“它们没有浪费能量去正面摧毁，而是用最小的代价，持续不断地从龙脉中‘抽取’某种精粹的地气本源，同时进行‘转化’和‘输送’。你们看——”
他集中目力，指向废墟中心一个方向。在那里，混沌之眼看到，所有从龙脉“管道”上“啃噬”下来的能量精粹和“毒素”代谢产物，正通过更粗的“根须”，源源不断地向着某个更深、更隐蔽的地下点汇聚、输送过去。
那里，仿佛是一个……“心脏”，或者“胃囊”？
苏雨晴顺着林晓风所指，看向平板。尽管信号极差，图像扭曲，但“地眼”传回的模糊能量流图上，确实显示在那个方向，存在着一个异常庞大的能量汇聚点，其能量读数高得吓人，而且……似乎带有某种规律的“脉动”？
“那里……可能就是侵蚀的源头核心，也是‘蛀虫’网络的中枢。”苏雨晴的声音有些干涩，“失踪的侦查人员……他们的生命信号，好像也指向那个方向附近，但非常微弱，被那股庞大的能量波动掩盖着。”
源头核心……侦查人员……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那片被最浓郁灰雾笼罩、能量反应最为恐怖的废墟中心。
“看来，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林晓风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疲惫和心头的凝重。
他隐隐感觉到，前方等待他们的，绝不仅仅是一个能量汇聚点那么简单。那种精密的“蛀虫”式破坏模式，那种对龙脉能量结构了如指掌的认知，以及那仿佛拥有“智能”的屏障反应和守卫怪物……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能——在这侵蚀的背后，存在着一个拥有高度智慧、掌握着可怕技术的“操控者”，或者至少，是一个高度复杂的“系统”。
而他们，这支疲惫但意志坚定的联合调查组，即将直面这个系统最核心的部分。
前方，灰雾更浓，几乎化为实质的黑暗。
那深处，隐约传来一阵阵低沉、缓慢、仿佛巨型生物心跳般的……“搏动”声。
咚……咚……咚……
每一声，都仿佛敲打在众人的心脏上。
最后的悬念，已然揭开一角。他们能否救出侦查人员？能否直面那侵蚀的源头？而那源头之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存在或秘密？
答案，就在前方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浓雾深处。